徐越的一只手扎着针在吊盐水,另一只手抬起来揉了揉脑袋。这样看起来,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伤,虽然稍稍动一下就痛。
徐越没有失忆,知道自己昏迷前出了车祸,也记得那个现在想起来依然浑身发抖的场景:他看到了自己的脸。
他现在清醒了,自然而然觉得那只不过是自己经受猛烈撞击后一时脑袋进水产生的错觉。他怎么可能看见另一个自己呢?
徐越放下自己揉脑袋的手,在眼前晃过的时候,忽然觉得这手有点怪异。手指纤长,骨节太细,细皮白肉的。他张开虎口看了看,第一眼就呆住了。接着又里里外外凑近着仔细琢磨了一番,之后换了只手接着找,找来找去,都没找到那个伤疤。
那个疤痕是拜你他那个不靠谱的妈所赐,在他尚在襁褓的时候,连微抱着他打麻将,一边还抽着烟,不一不小心烟头就烫伤了他的虎口,这疤一留就是二十多年。
“不可能啊……”虽然只是个疤,可徐越冥冥中觉得这是件了不得的事,越找越急,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里走进来一个男子。
白T恤和卡其色的裤子,宽肩窄腰大长腿,一脸的冰碴子,徐越懵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这不就昨天那个和他挑衅的小子吗?!
他本来就掘地三尺的找人呢,这会儿这小子自个儿蹦出来,“屈辱”的记忆涌上心头,徐越刚想发作,哪知那人忽然伸手,有点迟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越傻眼了,愣愣地看着他。
这又是哪出?!
“你别误会,我过来,是看在我们好歹相识一场。”
徐越抬了抬眉。
有意思。他之前怎么那么眼瞎没发现这人是个神经病?他们不过就见过一次面,还差点火候就打起来了,才隔了一个晚上,这神经病就来和他称兄道弟了?!
徐越刚想出言嘲讽,那人又说话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撞你的那个富家子还在抢救室,集装箱车司机当场身亡,那路段没有监控,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你是唯一没什么大事的。过会儿会有警|察过来给你做笔录。”
那人的语气淡淡的,徐越听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究竟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徐越清了清嗓子,说了一个“你”字,忽然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