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什麽不放心的,有“风花雪月”四个尽忠的小宫女看守著,笨笨再顽皮,也不可能欺负小婴儿。千帆奇怪地看著两张本来靠在一起的婴儿床,现在一个在房间的东面,一个在西面。而笨笨正闷闷不乐地缩在自己小被子里,见千帆走近,咿咿呀呀地伸手要抱抱。
“咦,怎麽把两张小床分开了?”
几个小宫女紧张地围过来扶他:“主人你怎麽下床来了?你昨天才生完孩子,不能乱走!快回床上歇著吧,免得小殿下又责罚我们看护不周。”
千帆笑著摆手:“再睡下去,头都发昏了。我只想看看孩子们,不做别的,你们可以放心。”
小宫女们还是拦著他,不让他抱笨笨。可怜的笨笨只是因为吃得太多,睡得太多,被照顾得太好,长得跟个肉球似的,又一天到晚尽出鬼主意,给大人添乱。所以大家心里疼他,嘴里却不饶他,逮到了机会就好好告他一状。小雪用手指轻拍他脑门,把他弄得翻著白眼往後仰倒,那副滑稽样子,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他呀,干的坏事可多了,都被我们撞见了。昨天他趁我们不注意,居然隔著床栏掐小宝宝的脸,然後又把腿伸过去,害宝宝被弄醒了,以为他的脚趾是奶头,张著小嘴就吸。主人你说他可不可恶?”
听小宫女这麽一说,千帆胸脯就涌起一股湿意,脸红了红,他尴尬地用说话掩饰过去:“我想,笨笨不是故意恶作剧的,他也许……只是想给弟弟打个招呼,你们不要偏心,宝宝和笨笨,都是我的孩子。”
小宫女们相视而笑,拿这位温柔善良的主人没辙。
因为家里有小婴儿诞生,冥夜理直气壮用放产假的名义逃了天宫的早朝,累死累活的他,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醒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身旁──咦,没人?千帆呢?他一下坐起来,动作太猛了,血气没及时上来,引起一阵头晕欲吐。眼前的雪花持续了一会儿才消失,但看到的景象却是黑白的。他心里一阵慌乱,闭起眼睛养神几十秒,再张开,视力才恢复正常,他悄悄舒了一口气。
环视房间一周,心脏又立刻提到嗓子眼──千帆在做什麽?没事居然跑到露台上吹风?!现在正值寒冬腊月,风又猛又冷,他身子纤弱,又才生产完,不要命了!
其实千帆身上已经披了一件毛茸茸的狐裘,他一点都不冷。顺天城高耸入云,小殿下的寝宫又位於最顶层,从这里可以望得很远很远。千帆拄著栏杆,让猎猎东风,把他一头长长的乌丝,吹得宛转翻飞,白玉似的容颜,也被寒风刮得泛红,更显得娇弱妩媚。
“千!帆!”含著怒意的低唤,响在耳边。千帆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小魔王从後面拦腰抱起。把他抱回房里,冥夜回头把露台的大门严严实实地锁上。“你真是不让人省心!”小魔王眉头皱得打结,拉过千帆的手一摸,冰凉凉了,他脸色更难看了,数落的话连珠炮似的:“谁准你到露台上吹风?这大冷天的,你懂不懂爱惜身体啊?病才刚好呢。”冥夜把他拉到床上用被子捂著,恶狠狠地:“告诉你,这个月里面,不许你踏出房间半步!”
千帆最怕他生气,缩在被子里哆哆嗦嗦了半天,才微弱地抗议:“小殿下,我……好热……”房间里温度本来就高,他穿著狐裘,又裹著锦被。冥夜把手伸进被子里,果然,他身上全是汗,湿湿的。掀开被子,把他抱出来,冥夜的脸还拉得老长:“在房间里,不用穿这个。”他让千帆靠在床头,动手给他解开狐裘。
脱下大衣後,小魔王又眼利地发现,千帆胸前的直衣上,有两滩可疑的水渍。“你趁我睡著的时候,偷偷给宝宝喂奶了?”
被他一句问得满脸通红的千帆,知道自己赖不掉,只好承认了。抢在冥夜发飙前,他赶紧眨眨眼睛,逼出泪意:“呜呜……小殿下你骗我……”
冥夜一惊,不知他提的是哪件,最近瞒著他做的坏事可不少。做贼心虚,冥夜忘了生气,硬著脖子反问:“我我我哪有骗你?”
这回轮到千帆发作了:“你明明说过,等生下了宝宝,我的……身体,会恢复原样。可是……根本就没有……现在涨得……比之前更厉害了,一下子就把衣服弄脏……”他含羞带怒地嗔道,凤眸里水汽渺渺,小魔王看著他,用光了所有自制力才压下把他扑到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