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几天前的政变,如今天舰和军队都各归其职,相安无事,表面上看像是风平浪静,其实并没有完结。在呈隆家族的领地上,插著一柄上古神器,光华万丈,如同金锺罩一般封锁了整个领地,让之与外世隔绝,外面的人无法进去,里面的人更妄想出来。明白人都看得出,小殿下的怒气并未平息,然而他又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让人猜不透他意欲何为,益发地弄得魔族里人心惶惶。
这般如此又过了几天,仍是不见魔族的小殿下露面,外界甚至有传言说他已经被魔君秘密处死。
四亲王开始按捺不住,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每走一个来回就要问一次:“你说他到底在干什麽?”
天帝看他团团转的样子觉得很有趣,笑道:“小蛇不肯出洞,你在这儿干著急也没用啊,不如想个法子引他出洞好了。”
四亲王一时动气,遂说:“好!我寻个名义挥军直下,把魔族灭了,看他出不出来!”
天帝懒懒地调个坐姿,弹了弹衣袍:“今时不同往日了,恐怕他的心早已不在族人那里。你看他这些天,非但不来天宫上朝,就连我的诏令也懒得理会,摆明了已经不再过问政事。对魔族,他怕是心冷了,从此收起羽翼不再庇护。就算你攻入顺天城,他也未必会插手干预。”
听了这番话,四亲王总算停住了脚步,眉头却皱得更深:“难道……难道为了一个身份低微的宠侍,他就连自己的族人都不要了?”如果曜星的心志如此经不起考验,三界的前途实在堪忧!怎能把三界的安危付托在一个为了私情而罔顾大意的任性孩子手上?
天帝把他拉到自己身边,趁他分心想著事情,手不著痕迹地绕到他腰上:“冥夜疏远魔族,不正是我们所希望的吗?”借著说悄悄话,嘴巴慢慢靠近他耳朵,几乎要咬上了:“这是个好机会,我们不妨再给冥夜一点甜头,把他拉拢过来。只要他心向著神族,往後就更容易控制了,你看如何?”如兰的气息恰到好处地吹进对方耳朵里,惹出一片潮红。
可惜天界的战神太不解风情,他不自在地揉了揉耳朵,把身子往边上挪了挪,拉开两人的距离。对冥夜最近的表现,四亲王还是很不满意:“哼,真不知他脑子里尽想些什麽!当初我跟岚沁不遗余力地劝他继承神器,他只当我们的话是耳边吹过的一阵风,理也不理。现在好了,为了一个人,还是个卑贱的男宠,他不惜大动干戈,冒险把两件神物一口气继承下来!你说他一天到晚把自己关在房里能做些什麽?不就是跟那男宠行些风花雪月的荒唐事!哼,真是个色欲熏心的小混账!!”
见他动了真气,天帝便把身子依过去,半真半假地笑道:“要是你也肯这般对我,便是要我去当那卑贱的男宠,我也愿意……”话没说完,对方就像看怪物一般瞪著他。
“跟你说正事呢,你偏没个正经样,尽说些糊涂话!”
天帝有些黯然地笑了,换了副正经面孔,才道:“冥夜性子像你,又倔又烈,跟他来硬的也讨不到好处。你我怕都劝不动他的,但有一个人,他倒是有两分上心,你懂我说的是谁吧?”
四亲王眼前一亮:“那自是葵殿下了。”
天帝点头:“再过半月,便是葵的诞生祭,冥夜说什麽也会给他两分薄脸,过来天宫露一露面恭贺一下才是,到时候,我们可要下点功夫,给那‘色欲熏心的小混账’做点思想工作了。”
再说深天葵,脾气火爆的他这会儿倒是不吵不闹,也不乱扔东西,安静得有些恐怖。他哥怕他火气憋在心里憋出毛病来,於是天天到净碧空来看他。大部分时间,他都很安静,有时候在发呆,有时候又像在想事情,有时候又阴阴地笑,让人毛骨悚然。太子哥哥很有耐心地陪著弟弟渡过失恋的低潮,拿了本书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但静得久了,葵会突然发狂,逮到什麽就咬,像只长牙齿的小狗需要定时磨牙一样。
葵猛地夺过哥哥的手,张口要咬。太子哥哥是何许人也,当然早有准备,忙抢过趴在自己腿上睡午觉的小宠物乌龙,一把塞入弟弟嘴巴里。於是弟弟一口的伶牙俐齿全往小乌龙无辜的屁股上招呼过去,只把它咬得“呜呜”直叫,泪花四溅。几天下来,小乌龙肥嘟嘟的屁股上全是牙齿印,它终於忍受不了虐待,灰溜溜地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