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转到长廊上的男人加快了步子,回到房间,他‘砰’地下将门甩上,背重重地靠住墙,仰著的那张脸上表情复杂,哪还有半分的从容和潇洒。他眉头紧锁,不知想什麽想得出神,连袍子滑下了肩膀掉在了地上都未察觉,最後还是从没关紧的窗户吹来一阵寒风,他这才回过神来捡起衣袍重新穿上。但他似乎仍然有些恍惚,自顾自地在那沈默了半晌,直到传来激烈的敲门声,像是出了什麽事,他才脱离这魂不守舍的状态,赶紧打开门,面前是看守魏靖恒的侍卫,只见他一脸焦急,就如天塌了一般:“不好了阮公子,魏靖恒逃跑了!”
听闻阮汗青吃了一惊,刚才自己离开的时候,那人明明奄奄一息的样子,他本来身负重伤,又被自己逼著纵欲好几个时辰,不可能还有力气逃走,看来自己果然小看了他,但现在说什麽都没有用,必须立即行动,看能否亡羊补牢,只见他往前走了一步,接著又倒回来,取走了挂在墙上的长弓。
当他们来到走廊上,发现魏靖恒并没有跑出多远,他走路的姿势极其别扭,显然那地方的伤势比自己想象中严重,然而他没有放弃,而是强忍痛楚,奔向不远处拴在树上的一匹马。然而阮汗青怎会让他骑马离开,只见他手肘微弯,周围的人立刻散开,以免挡著他拉弓。但他并没有急於拉弓,而是将手指放在嘴边吹了声响哨。魏靖恒脸上的血色顷刻退尽,他知道自己完了,刚才他只顾著翻身上马,到马背上才发现这匹马十分眼熟,正是阮汗青的胯下坐骑青恒。所以当身後响起哨声时,他便心灰意冷,受了如此多的磨难,最後竟还是死路一条,当时就有了自尽的心思,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青恒并没有掉头将他送回去,只是脚步稍稍一顿,随即拔足狂奔,这麽通人性的马儿他从来没见过!魏靖恒一时百感交集,便趴下去,紧紧地搂住青恒的脖子,以表亲密和感激。
见青恒背叛自己,阮汗青脸上不禁浮现怒意,只见他利索地弯弓搭箭,瞄准了骑在马上的男人,只是迟迟不放,而他身边的人个个一脸焦急,恨不得出言催促,更有人以为他心软了,认为这一下多半射不出去,人证俱在,看他怎麽向巴特尔解释,存有幸灾乐祸之意。就在这充满非议的时刻,阮汗青突然松了手,只听‘嗖’的一声,箭直直朝那人射去,正中那人後心。不待众人看清更多细节,托著那人的青恒已经飞一般消失在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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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调教生子)136
这时身後一阵骚动,不用看也知道谁来了,不等他兴师问罪,阮汗青便头也不回地说:“他身负重伤,走不了多远,跟著血迹追去就是了。”
巴特尔冷冷地说:“我已经派人去追了,但这事你欠我个解释。”
阮汗青转过面无表情的脸:“没什麽好解释的,我承认是我疏忽大意。”
巴特尔用从未有过严肃语气说:“如果魏靖恒逃脱了你知道会有什麽後果?不知多少人要付出血的代价就因为你出的纰漏!”
阮汗青不语,男人瞪了他一眼,便叫人捉来信鸽、拿来纸墨,然後当著他的面,写好了一封信,将送信的信鸽放飞。
巴特尔离开了,阮汗青仍站在原地,只见他皱著眉头,嘴唇抿得紧紧的,似乎有些忧郁。眼看决定那人命运的信鸽就要飞远,他突然吹了声的哨子,虽然这声极为短促,而且不见得响亮,又有些变音,那信鸽还是领会到了,立刻掉转头,俯冲而来,拍拍翅膀,分毫不差地落在了他伸出的掌心上,显然是他喂熟了的,否则不会如此心有灵犀。看著偏著头狡黠地盯著自己的灰鸟,阮汗青不由想起青恒,心里有些惆怅,其实他深知,青恒并没有背叛他,背叛他的正是那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自己。到底该怎麽处置魏靖恒,之前他真的很矛盾。魏靖恒虽然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但终归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何况他们曾是互相扶持的君臣还有那让他自己深恶痛绝又无可奈何的暧昧不明的关系。轩辕一族的人一生只能有一个男人,再天大的仇恨,也抵不过让他迷茫的那一瞬。也许是出於私心,他并不想对他赶尽杀绝。然而这些话他只是对自己说说而已,永远也不能昭告於世。
看了纸上的内容,他的一双浓眉更加纠结,不出所料,这封信果然是捎给魏君年的,魏君年一但接到消息,立刻会加强防范,很有可能会派出杀手在城外堵人,如此一来,魏靖恒必死无疑,思极此,便将纸几下撕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地落在他肩膀上:“你是嫌我字写得太难看,不配拿给新帝过目,
所以才一把撕掉的?”
他没想到巴特尔去而复返,很明显对方是在考验他的忠诚,不料被人家抓了个现成,阮汗青并不慌乱,十分镇定地道:“发生了这种事,我觉得我应该亲自跑一趟。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