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并没有担忧之色,对他充满了信心,这也是阮汗青乐於见到的,谁会希望自己的国君婆婆妈妈的像个胆小如鼠、杞人忧天的妇人一样泫然欲泣。
敌人的军队就在不远处。
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冷酷地注视著在魏国士兵的簇拥下缓缓走出的年轻将军。
他们的站位根本不算是什麽阵形,纯粹是作为看热闹的围观者,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会派上用场,顶多给对方的将领施加心理压力而已。
帖木儿已经走进了决战的场地,场地周围全是围拢过来的越兵,他冲阮汗青使了个挑衅的眼色,毕竟,和他对弈过的人从没有一个是他那样的毛头小子。
帖木儿长得异常高大,可谓胸腰虎背,壮得有些不可思议,一手持戟,一手持槊,这两样皆是一般人不熟悉的兵器。戟是一种既可刺杀也可勾啄具有双重性能的武器,呈‘卜’字形,杀伤力极强;槊长约二米,粗约一把,柄端装有一长圆形锤,上面密排铁钉八行,柄尾装有三棱铁,是适合於马上作战的重型兵器。如果换作别人,看见这架势,会非常之犹豫,然而阮汗青却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年轻人,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帖木儿权当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只是,这麽个漂亮的小白脸,死了可惜,他大笑三声,以表轻视。
待对方嘲弄了个够,阮汗青才抬起那双冰冷的眼睛。他什麽都没说,只是一件又一件地脱下了铠甲,最後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单衣。
站在山坡上魏国的一干高级将领全部愣住了,魏帝还算淡定,只握了握拳头,他把军营翻了个底朝天,才翻出两件最结实的盔甲,他居然就这麽随手扔掉了!!真是气死我也!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是不是?这家夥太乱来了!尽管很生气,也只能把这股怨气憋在肚子里。
帖木儿似乎也被打击到了,他将阮汗青重新打量了几圈,也没看出他哪来的自信,只得跟著脱下了盔甲,别人都脱了,他不可能不脱吧?
照他看来,今天这一战对方根本没有胜算,光是自己手里拿著的戟,战斗力就不知比矛要强上多少倍,这家夥敢於出战,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细皮嫩肉的,我说你做什麽将军,还不如去当皇帝的男宠!”
他生来就是野蛮人,心直口快,见到不符合自己期望的总要讽刺几句才安逸,哪知阮汗青根本不和他打唇战,二话不说,舞动长矛就朝他杀了过来!帖木儿赶紧迎战,一边想:我不会看错人了吧?这家夥铁定是仗著皇帝佬儿在身後,就狐假虎威起来了,看来,老子得给他个教训,杀杀他的威风才行!
但他万万没想到被他视为手无缚鸡之力的阮汗青居然有两把刷子,毕竟自己曾经战绩辉煌,有几次一锤定音,他和敌军将领首次对冲就砍下了对方的头颅,几万士兵吓得丢了兵器就跑,哈,别提多威风了,看来他把这个年轻人想得太简单了,幸而这个时候重视还不晚。双方各有打算,一时便胶著起来。
下面一片黑压压的人头,虽然站在高处俯视芸芸众生,魏靖恒却没有一点居高临下、运筹帷幄的优越感。他的视线直直落在战圈里那个人的身上,没有离开半分,对弈的两人时而节奏缓慢,时而打得激烈,每当阮汗青呈现败象时,他的内心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这该死的决斗快点结束,免得自己提心吊胆的。
皇帝身边的人注意战况的同时注意著皇帝的反应,虽然主子的表情并不明显,但是这些人察言观色惯了,哪怕是一点细微的动作就知道对方在想什麽。当阮汗青的背上被划了一刀时,魏帝差点跳了起来,仿佛受伤的是自己一般,跟随他观战的一位将军立刻张弓,将箭头对准了正意气风发的帖木儿,他是朝中箭术最好的武将,有百步穿杨的美誉,根本没有把这点射程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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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调教生子)106
这时,魏帝朝他转过头,直直地盯著他,盯得他头皮发麻,这是什麽意思?到底射还是不射?但那眼神异常严酷,难道射死正威胁著阮将军生命安危的帖木儿并不是他所期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