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他的需索无度,阮汗青早就被做昏过去了。而腿间血迹斑斑,不知是何时弄伤的,花穴更是肿得不像样,魏帝不禁心疼地将手轻轻覆盖在上面。
都说春宵苦短,但哪有春宵如此苦短的?就好像他们只单纯地见了一面、看了一眼。多麽地舍不得,可谁也扛不住现实的压力,哪怕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天子……
汗青……在心中呼唤著他,魏靖恒搂住他的腰,生怕把他惊醒,缓缓地将他拢入怀里,看著他向自己一点一点靠近的睡颜,男人一忍再忍终於忍不住偷偷吻了上去。
如果待这一吻结束之後两人已然老去,那该多好,简单的一个吻便诠释了这一生的爱情。痛苦、仇恨与离别都随风消散了,只剩终成眷属的结局。但这是不可能的,谁也逃避不了成功之道的颠簸、寻觅之路的崎岖。
也只有在男人不醒人事的时候,皇帝才肯露出自己柔情的一面,也许是因为两人永不可逾越的地位和身份,又或者是天子的自尊心容不得受损,除了这些,还有更复杂更隐秘的缘由,但皆被深埋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会与那些夸张的词语扯上关系,什麽肝肠寸断,什麽相思若狂,什麽欲罢不能……这是朝堂之上心怀国家的天子不该有的天真。阮汗青到底是用什麽武器将他打入了深不见底的地狱?!他明明是一无所有的,自己掌控著他的一切。他无数次因为这样的困惑而质问自己,然而答案的残酷和愚蠢让他最终选择了逃避。
不管了……既然已经成了这样……魏帝狠狠搂紧了怀中的男子,然而心中的焦虑和恐惧没有因此而平息,这已经不再是寻常的患得患失,但他总是无法控制地抛弃了清醒……
只剩嘴里喃喃著,百般爱恋、万般不舍地喃喃著的‘汗青’……
阮汗青醒来时已经在马车上。
原来天刚亮自己就被装上马车送走了。
只是还未行出多远,前来送行的刘公公还跟在後面。
然而刘公公并不是来送行的,而是来送信的,皇帝本来想亲口告诉阮汗青,但终是没舍得把他叫醒,於是叫刘总管代为传话,顺便替他扮演下恶人这个角色。
纵然刘太监不想再得罪这个难惹的主儿,然而皇帝的口谕他是不能不带到的,哎,我命休矣,纵然心中苦闷,却要一丝不苟地摆出一副招人厌恨的嘴脸:“皇上让我告诉你:‘要麽做朕的禁脔,要麽做朕的将军!’”刘公公冷冷一笑:“哼,劝你好自为之。”
後来魏帝问他男人听到这句话有何反应,刘太监很想编造个‘听後怒形於色’,他知道这才是主子想要的,他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激励对方而已,然而阮汗青听了偏偏没有反应,仿佛已经识破皇帝的用心,说不定还暗地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刘太监汇报实情之後魏帝久久没有言语,半晌才道:“今夜周姬侍寝。”
“喳。”那人领命而去。
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
然而此时,她是多麽地厌恶‘知心’这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