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阮汗青辜负了他的期望。
那是半年之後。
纵观历史,太尉的兵书的确别具一格,而且讲解得非常全面,道尽了他对战争的理解。只是对诛杀的作用过分夸大,又不切实际地大肆渲染将领的无敌形象,到底还是一片浮光掠影,没有太大的意义。不过魏帝还是依据这本书修改了法令。依靠此书的影响力,曹仁笼络了大批实力派的将军,然而御史大夫见势不妙,赶忙拉拢那些最会耍嘴皮子的文臣,成天写奏章,奏章上皆是天花乱坠,弹劾太尉的不良居心,说他营私结党,司马之心人人皆知。太尉那边的人也以牙还牙,带兵示威,说什麽要‘清君侧’,但最终因为皇帝一句话‘谁再闹谁就给我滚出京城去’而不了了之。
尽管各自的奸计都未得逞,但结下了梁子加深了怨恨,文武双方变得势如水火,只需要一根导火线就能彻底引爆。魏帝曾问张宇:“要如何才能控制他们?”
张宇答:“皇上,这个问题恕臣回答不了,何况您已有对策,就别为难臣有限的智商了。”
魏帝听罢,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一旦场面混乱,他就将使出杀手涧,到时候,这些人会发现自己不过跳梁小丑罢了。
除了思考如何制约二公,其余的时间他则花在了太子明儿身上。
往往是白日里和小儿过得很欢乐,晚上只有一个人时又忍不住惆怅。
轩辕一族的後代的确要比常人聪明得多,具有多少不得志的人梦寐以求的天赋。但是他并不全因为这个才喜欢他的,最近老是看见他,就想起他的‘生母’。
汗青他现在过得如何?这不知是第几个失眠夜了……
想念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就像极其缠绵的毒药在体内发作,分不清是痛还是痒,只觉得难受又难过。终於,他耐不住寂寞,叫来了薛忌:“给朕说说他最近怎样了。”
薛忌一愣,汗珠从额头划过:“皇上恕罪,臣没有派人……皇上不是叫臣别插手,让他自生自灭麽?”
魏帝:“……”
他走了好几个月,自己太想知道他的消息了,本来他不该问,送他走,就是想顺其自然地断了这孽缘,他是一国之君,怎麽可以沈沦於一段危险的感情之中,怎麽可以动摇自己从来都没有动摇过的心,他害怕这并非是一时的多情,所以他决定把一切都交给命运,他深知男人的离去也许是永远,但再好不过缘分已尽,他本来就应该这麽狠心,否则他凭什麽坐稳这人人都想坐的龙椅?凭什麽驾驭这些满腹韬略、能谋善断的臣子?
其实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阮汗青在军队里过得很好,虽然条件很艰苦,但对他来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好过成天对著那个下流的昏君。
适应军队的生活对他而言比较容易,因为经历了不少挫折他非常乐意吃苦,最关键的是,他知道上战场到底意味著什麽,那就是战鼓一响,他们就要使劲浑身解数和敌人拼命,且必须眼睁睁地看著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倒下去。人死如灯灭。很多人都因为接受不了这点而被淘汰出这个特殊的集体,然而他却热血沸腾能够一刻又一刻地支撑下去。经历过血战的人最後发现一个真理,其实要说真理,世上就只有这麽一个,那就是──活著。
正所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任何一个将军都是从普通士兵做起,习惯疼痛、爱上杀戮之後,那麽你的身上便有了狼的影子,心硬如铁石。当然还有最宝贵的两点,十分考验人的心智,後面会一一提及。
先介绍下目前的局势,魏国周边现有五个敌国尚存,分别是:晋、越、齐、夏、陈。从左到右实力依次递减。晋国在魏国西面,越国在魏国东面,其余三国处於北面。魏国正一品大将军李烈率兵击晋,而别的膘骑、辅国大将军等军事才华与战术皆不如李烈者一同牵制实力第二的越国,剩下的小国便由某些将军的後代制约,所谓虎父无犬子,魏帝十分注重培养新一代的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