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冷宫,转到一个偏僻的院落旁,宫车停下来了。
黄灿灿的门帘掀开,露出一张冷漠得几乎不近人情的脸。
五官像是一刀一刀刻在上面,被夜色打上阴影的地方好似沾染著血腥味,眼里含煞,那是没有被轮回洗净的前世的罪孽。嘴唇异常单薄,稍稍一抿就显出严酷的痕迹,身上的寒气总若有似无地透著股敌意和侵略的气息。
“陛下,这里便是闲妃的住所。”为首的太监凑过来,低低地说。
抬头,院里亮堂堂一片,处处张灯结彩。灯笼将院里的菊花照得刹那芳华,更有种难耐寂寞的缠绵之美。周围弥漫著的夜色,更是衬得这片失落之地有种轻轻吟唱著什麽的声音。魏帝下了车,径直往里走去,几个陪同的太监在大门那里停止了尾随。
魏帝伸手推开了挡住自己视线的朱红色大门。
随著大门缓缓敞开,里间的灯火辉煌一点点地,像是害怕惊动夜色一般地裸露了出来。
脚下是质地上乘,色泽鲜明的波斯地毯,一路上,雕塑、花瓶、灯盏相互辉映,各显富态。
走到最里面,魏帝眼前一亮。
不远处是一张大床。大床上坐著的那个人,在这番华丽的布景下,看上去犹如谪仙,可远观不可亵玩,高尚的外表後面,却又暗藏销魂和香豔。
只见他穿著一袭松松垮垮的大红色袍子,脸色白得透明,双眼蒙著块黑色丝巾,黑红相配,加上男人不同凡响的气质,勾勒出一种世间难得一见的冷豔和高贵。他放在跟前的双手,被白色的绳索紧紧绑著,这束缚之美替这秀色可餐更添诱惑。
帝王低垂的双眼,一道精光闪过。他同上次一样,朝象牙桌边一坐,饮下掺有媚药的美酒。
男人听见酒倒进杯子里的声音,平静的表情一下就变得凶恶。而魏靖恒一边酝酿著欲火,一边心不在焉地将他盯著,不断击打在腿上的指节,似乎在盘算著什麽。
刚才!眼一瞧,还以为走错地方了。
上次男人一袭白衣,颇有几分风骨的样子,在他心中定了格,不料今天居然变得万种风情,令这个心里只有权力和杀戮的皇帝有了点风花雪夜的感觉。
虽然只有一瞬间,也足以诠释美色的真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