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没料到他竟能想到这一重去,有些惊讶。
方岱川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白了李斯年一眼,自暴自弃地往桌上一趴,嘟囔着:“算了算了,你这种聪明人肯定有法子,轮不着我这个智障给你出主意,算我瞎费心。”
“放心吧。”李斯年对他勾唇笑了笑,轻轻呼噜了一下他耷拉着的头毛。
然而当他转过脸来,环视一圈其余人之后,他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敛了起来。方岱川所说的他并不是没有考虑过,事实上,他已经在心里默默地算过了一轮票。——赵初是狼人走的,宋老太太却很可能是个平民,杜潮生是平民已经有铁证,刘新是猎人,不管怎么说,好人的轮次也严重落后了,更别提还有一对绑票严重的情侣,和一对不知道帮哪边玩的母子。
假如狼人心齐的话,这一轮开始,他们就已经输了。
小孩儿被牛心妍抱在怀里哄,他闭着眼睛呼痛,看得出来已经迷糊了,牛心妍跟他说几句话,他才能驴唇不对马嘴地回一声。
不是个好兆头。
“你晚上去哪儿了?”一片各怀心思的沉默中,杜苇第一个出声。他递给丁孜晖一杯水,挑眉问道。
本来就兵荒马乱的一夜,杜苇连上衣都没好好穿,明显有些小的T恤紧紧绷在他的胸肌上,下半身鼓鼓囊囊地一团撑在裤子里,一看就没有好好整理扶正过。
丁孜晖抬头瞥了他一眼,又挪开了眼睛。她玩着手上纱巾的流苏,说道:“我见了只黑猫,追出去却跟丢了,就在海边坐了一夜。”
杜苇歪着头,似笑非笑地撇了下嘴角,也没说是信还是不信。
丁孜晖扭头看了牛心妍怀里的孩子一眼,她们座位离得近,看得明白,被小孩儿脸上身上的伤吓了一下,低声问道:“你们呢?这又是怎么回事?”
牛心妍自然没有心情理会她,她全幅精神都在儿子和儿子的另一个人格身上。
杜苇便解释道:“昨晚有人纵火,把牛心妍那屋烧了,我们在想是谁。”
说到这地步,牛心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一张小圆脸怒气磅礴:“你这意思是怀疑我了?”
杜苇忙哄道:“哎呀你看看你,总共就七个人,说来说去就在这些人里,你也可以怀疑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