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以为我爸退下来,就没办法影响到你。”钱静的语气蠢蠢欲动,那份执着溢于言表,她的余光扫在我脸上,很快移开,“如果我跟他开口,照样有办法让你什么都没有。”
濮柯无奈的笑了笑,看着钱静眼中闪现疲惫,“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说辞,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省省力气吧。燊燊现在的情况是这样,工作上的事情我看的没以前那么重,这道理你也不是不懂,何必再说这些呢?”
“你以为我想重新跟你在一起?”钱静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话说的不重,语气却透着寒意,“如果不是燊燊一直希望我可以重新跟你在一起,你以为我想开口跟你说这个?”
“我知道,”濮柯叹了口气,“能让我跟燊燊谈一下这个问题吗?”
“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你怎么忍心伤害他?”钱静抬高声音,情绪也开始激动,“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同意,对你来说没有损失,你爱怎么玩还是怎么玩……”说着,她不屑的瞥了我一眼,“没人会在意你跟不到二十岁的小孩儿在一起。”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燊燊……”濮柯说的很慢,尽是无奈。他没用动气,但也透出些反感,“只是,复婚和对他好是两件事,你跟我都不愿意,为了他的一句话这么做,那跟十几岁的他有什么区别?”
钱静嗤笑,许是笑濮柯的冷静,笑濮柯的薄情。她怨念的扫了我一眼,接着又道,“你怎么做到心这么狠?我就他一个孩子,我只想他开心。他生病在病床上,我只想满足他的所有愿望。”
这句话让我想到了我的母亲,那时她躺在病床上,浑身无力对我说,‘我想你一辈子都开心,想满足你的所有愿望。’母亲说完这话,我心中尽是悲伤,‘我想知道我爸长什么样子。’于是,母亲用颤抖的手拿出了她与濮柯的合照,唯一一张。钱静就和我的母亲一样,是个面对生离死别无所适从的母亲。
“我不是心狠……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救他。”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濮柯的话成为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口不择言,情绪涌上心头。母亲被病痛折磨的那些日子,又有谁这样为她考虑过,凭什么濮燊就可以得到万千宠爱?我看着钱静,全部的怒火都冲着她去,“你这么死皮赖脸有什么意思?”
钱静惊讶的看着我,随即便满眼唾弃,“这里哪儿轮的到你插嘴,我就算和他复婚了,也跟你没关系。你和他,两个男人,年龄差距还这么大,别天真的觉得能走多远……”
“这也和你没关系!”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母亲的怨念加之自己的情绪,攻击性的话语如同机关枪,一并对着钱静去了,“你跟他都离婚了,现在又来求他……你都这个年纪了,也不嫌丢人!”
“尉迟译……”濮柯转头看着我,声音很冷,“你去楼上待一会儿,我跟她说几句话。”
钱静不过是个声嘶力竭的母亲,我的话刺伤了她。濮柯也觉不合时宜,对我言辞犀利。他从未这样唤过我的名字,带着份怒气,让我不敢再做声。
“等等……”钱静停了几秒,看着我的目光越发扑朔迷离,“你叫……尉迟译?哪个译?”
“……”我心中一惊,看着她的神情严肃了几分。
钱静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着濮柯道,“他是你儿子?你怎么不带他去医院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