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醒来时,濮柯已经出门了。我翻身睡了回笼觉,醒来即将中午,他也回来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踩着拖鞋问他早晨去哪儿了。
“去了一趟医院。”濮柯走到我身边,把我身上那件属于他的睡衣整理好,“饿了吗?”
“他怎么样?”
濮柯摇摇头,“还是老样子,老样子没有恶化就是好消息。找不到合适的骨髓移植人选,只能这样想。”
骨髓移植……昨天濮柯提到亲戚朋友都已经为了濮燊做过检测。我是濮柯的孩子,我和濮燊有一半相同的基因……
想到这些,我心情异常沉重。说不清道不明,我不想濮柯知道我与他的关系,不想去验证自己是不是能救濮燊……我只想保持现状,仅此而已。
换专业的事情很快落实下来,导员通知我后便开始进行各项手续。
随之而来的便是换宿舍,学校安排同专业的学生住在一起,方便管理也方便一起上课。从原来的宿舍中搬出来,我满心欢喜,毫无留恋之意。
还未从换专业的改变中适应过来,社团中就莫名其妙出现流言蜚语。齐树还是那副跟我不合的样子,主动在我面前挑刺,“听说你外公外婆认识濮书记,怪不得上次接待外宾,他对你那么照顾。”
“你哪儿看出来濮书记对我照顾了?”我避重就轻,说到外公外婆,定是看见那日他们三个在学校中谈话的景象。我不知如何解释,又怕说多再传出更为匪夷所思的话,“每天有这个时间关心我,不如多看看书。”
有人说,消息便不胫而走。
齐树能当着我的面点破,社团里其他人私下还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换了宿舍,我的美国护照又一次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没几天时间,社团中那些消息也传到了新宿舍。我听到有人私下议论,心中却不像齐树第一次提及我父母时那般生气。
濮柯说的对,那些刺耳的东西,唯一的抵抗方式就是听到毫无感觉。不知不觉,我也在被濮柯改变,他的话我听了,他张开的羽翼下,我忍不住汲取温暖。
换了学院,我每天上课都会路过濮柯办公室所在的那栋楼。
每每走过楼下,心中都觉与他的距离更近了些。濮柯之前说过不让我去找他,就像不同意我时常去他家一样,我听听便作罢,总是趁着下课的时间溜进办公楼,在他门口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