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想他死。”
被拷着的手向上指了指,谢雨星意有所指地说,“太慢了,过去这么久居然连他的影子都没找到,我实在等不及了。”
这个倒确实如谢雨星所说。
距离季远生逃出国已经差不多两个月,这么长时间过去,季远生仍没有伏法。
他像是一只狡猾的兔子,拥有着无数障眼的巢穴,即使被捣毁了几个窝点,也完全伤不到他的筋骨,反而让联合军伤亡惨重,因此目前局势陷入了僵持的阶段,关于季远生的调查也进入瓶颈。
“所以你这是在帮我们?”
季屿实在弄不懂谢雨星的想法,他总觉得哪里不对,“怎么,忽然良心发现了?”
谢雨星笑了起来:“不可以吗?”
只笑了两声,嘴角的弧度就又渐渐消失,他摇了摇头,“不是良心发现,也不是帮你们,我只是在帮我自己。”
“怎么说?”
“我想杀了季远生,但显然,我办不到。”
谢雨星语气淡淡,“可我怎么也要看到他死在我前面,所以,我要逼他出来。”
季屿纳闷:“你为什么觉得你一定会死?”
“有什么好为什么的,不想活了,当然就死了呗。”
季屿哑然。
谢雨星是笑着说得这句话,语气非常轻松随意,仿佛死亡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刹那间,季屿觉得又闷又烦躁。
他不喜欢听这样的话,也不喜欢谈论这些沉重的话题。虽然谢雨星语气轻飘飘的,脸上还挂着笑,可他就是感受到了满满的负能量,感受到了压抑。
桌下的腿情不自禁地抖了起来,季屿面无表情地说:“除了季远生在哪,你还有别的要跟我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出去了。”
谢雨星深深地看着季屿:“我答应了他们,只要你来,我就把薛纵和季恒的罪证交给他们。”
“所以,薛纵前途尽毁,季恒自身难保,季远生就要伏诛,而我也入了狱,死期将至。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这样的结局,你喜欢吗?”
季屿心里猛地一震。
他觉得谢雨星不是在问自己,反倒像是在透过自己,问另外一个人,那个在绝望中死去的人。
他也忽然明白过来,谢雨星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过来。
他是想告诉自己,不,不对,应该是想告诉原主,那些害过他的人一个都没有好下场,而且这些人的下场,都有他的手笔。
看着季屿怔怔的样子,谢雨星笑了起来:“就这些了,我没别的要说了。”
季屿盯着他看了一会,缓缓站了起来。
谢雨星又道:“对了,我以后都不会去上学了。麻烦你帮我把课桌收拾掉,让宋呈坐回去,我本来就不该出现在你们班。”
季屿转身离开的动作顿住,他忽然回过头,看着谢雨星道:“你这样很没意思,也没有任何意义。”
谢雨星抬眸看着季屿。
季屿又道:“我听说有的人死前喜欢把欠的债还清,清清白白地来,清清白白地走。”
他垂眸俯视谢雨星,语气毫无波澜,“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想的,不过不管是不是,我都要告诉你——没有意义。”
“你欠的债,永远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