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未岚对虞笙道:“若虞麓真是被迫,又为何要一直隐瞒。还是先听听问归怎么说罢。”
虞笙坐了下来,抱着双臂,凶巴巴道:“那你说,我且听听。”
晏未岚叫来下人,让他们准备些虞笙爱吃的菜色,俨然一副边吃边听的架势。
看着这对夫夫,莫问归的嘴角抽了抽,“这是我的私事,我凭什么告诉你们?”
晏未岚道:“凭你在晏府。”
虞笙道:“凭虞麓是我弟弟。”
“……”和虞麓之间的纠葛是莫问归的一块心病,他无人可说,无人可怨,就好似逐渐灌满酒的酒壶,时间越久,酒越满,终有一日要漫出。如今能有两个人愿意听他吐露心声,似乎也不错。
莫问归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十月,秋闱放榜,虞麓金榜题名,虞家出了个进士,本是一桩值得庆贺的好事,可虞家有虞策这个探花在前,对此事的反应自然也就平淡了些。虞孟青只是把人叫来勉励了几句,姜画梅沉浸在虞笙离家不归的悲痛中,虞笛和窦姨娘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恭喜”。除了母亲,只有虞策和虞歌真心替他感到高兴。虞策本想设宴为他庆贺,他婉拒了。那个时候,他只想和一个人分享他的喜悦,可那个人却不在他身边。
虞麓抱着一丝希望来到晏府,莫问归见了他,不等他开口就道:“虞笙没回来,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你问我也没用。”
虞麓一脸失落,“那我回去了。”
“等等,”莫问归叫住他,“听说你考上了?”
“是。不过莫公子是听谁说的?”
莫问归自然不会告诉虞麓他是专门去看了的。“我忘了,是谁来着……”莫问归轻描淡写道,“能考上是喜事,要不要留下来喝一杯?”
“……好。”
那天晚上,莫问归喝了很多,后面很多事情他都记不清了。但他记得,那夜的月光很美,坐在他面前的人也很美。
虞麓肤白貌美,举止端庄,却有一双相当有韵味的眼睛,就好像是良家少年和秦楼楚馆的头牌换了眼睛。喝醉了的莫问归看着他,心头微微发着热,忍不住凑过去,稳了吻他的眼睛。
他本以为自己会被推开,却没想到虞麓竟是反手搂住了他,带着酒味的唇覆上他的,这一刻,他方寸大乱。
一夜荒唐。
次日莫问归悠悠转醒,正琢磨着要怎么对虞麓负责,就听见人家诚惶诚恐地向自己道歉。
“对、对不起啊莫公子,我昨夜喝多了,唐突了你。”
嗯?先动嘴是自己啊,他道什么歉?
“莫公子,昨夜对你我都是个意外,不如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吧。”
“……”
“莫公子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虞麓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我……我先回去了,莫公子你接着睡吧,你的衣服我替你叠好放一边了。”
“……”
从那日后,虞麓还真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对待莫问归一如既往的……客气。莫问归一口老血憋在胸口,险些被他气得吐血身亡。现在好了,虞麓去了浔阳,他不想吐血了,可又觉得自己胸闷得慌,好似里面积了一大片乌云,吹不散,雨也下不来。
他自诩天下第一神医,但他却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怎么了。
听莫问归的讲述,虞笙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他呆了半晌,才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莫问归酒意上头,眯着眼睛看着虞笙,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们不是好兄弟吗?来,你告诉我,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莫问归这个颓废样让虞笙差点笑出来。不得不说,他现在都有点同情莫问归了。“莫公子啊,首先你要知道,我三弟绝非那个水性杨花,拔……下床无情之人。他既然同你睡了,就说明他心中有你。”
莫问归不解,“那他为何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为何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