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晏未岚微微一笑,“我留下,替他守城。”

虞笙抱住晏未岚的腰,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小声道:“未岚,这是不是最后一战了?我们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晏未岚吻了吻他的头发,“是。”

随着月底的临近,天命团逐渐进入了备战的状态,满园的气氛也渐渐变得凝重。大概是因为太过紧张,虞笙近来都没什么胃口,连晏未岚亲手做的点心都吃不下去。

一日清早,虞笙睡醒时,晏未岚已经走了。小凤替他端来热水洗漱,欲言又止地瞅着他。虞笙问她有何事,她支支吾吾道:“昨夜我起夜上茅厕,看、看到……”

“看到鬼啦?”

小凤摇摇头,“看到晏公子去了隔壁院,待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虞笙迟疑道:“你没看错吧?”

“我擦了好几遍眼睛呢!”

虞笙有些纳闷,晏未岚三更半夜不陪自己睡觉,去找时惟做什么?外遇是不可能外遇的,他对晏未岚百分之一百的信任,但他也知道,晏未岚为了护着他,很多事情未必会告诉他。

胡思乱想是没用的,晚上晏未岚回来后,虞笙问了他这件事,晏未岚笑了笑,“被你看见了?”

“所以你去找他做什么?”虞笙好奇道,“还要专门瞒着我?”

“我查到他家人未死,所以去告知他这个消息。”

“只是这样?”

“嗯。”

虞笙能察觉到晏未岚有事瞒着他,他也不欲多问,他知道晏未岚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让虞笙没想到的是,在杨铮出发的前一日傍晚,时惟竟然主动来找自己,还拎来了一壶酒,“虞笙,你若空闲,能否陪我喝一杯?”

虞笙愣了愣,而后笑道:“没问题。时公子,请。”

两人一同进屋坐下。大概是修养得比较好,又得知亲人尚在的消息,时惟的气色看上去不错,脸不再惨白得吓人,嘴唇也有些了血色。

时惟斟了两盏酒,端起其中一盏,道:“虞公子,我敬你一杯,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虞笙不好意思道:“我就喊了两句,真正下水救你的是别人。”

时惟莞尔,仰头将盏中酒一饮而尽。虞笙酒量不好,只抿了一小口。

时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问:“虞公子,听说你是京城人氏?”

“对,我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

“京城……”时惟问,“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提及自己的家乡,虞笙话多了起来,“京城很大,很热闹,什么吃的玩的都有,特别是乞巧节和上元节的时候,长兴街人满为患,一条街能走上半个时辰,到那时还能见到不少异邦人。在京城,最不缺的就是高门世家,去酒楼随便喝个茶,就能碰见不少权贵公子……”虞笙说着说着,眼神黯淡下来,“不过这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自从天命团叛……天命团起义,京城就不如从前热闹了。”

时惟听得有些出神,喃喃道:“真希望,有朝一日我能亲眼目睹京城的盛景。”他笑了一笑,“虞公子,你知道么,我的曾祖父是天元十二年的榜眼,后有幸任正议大夫,他为大渊效力四十载,年近八十才告老还乡。”

虞笙道:“一定会有那么一日的。”

时惟摇了摇头,又喝了杯酒。虞笙盯着他的嘴唇看了一会儿,问:“时公子,你是涂了胭脂么?”

时惟用拇指划过自己的嘴唇,淡然道:“嗯,我今日看着,是不是好看了不少?”

虞笙老实道:“是瞧着有精神了些。”

时惟点点头,“那就好。”

两人又喝了一会儿酒,时惟就起身告辞了。虞笙亲自送他出去,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有些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