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虞笙凶巴巴道,“天子的寝殿岂是你们说闯就闯的!萧贵妃,你眼里还有没有皇上!”

李泱阴阳怪气道:“怎么,你们怕了?还是心虚了?”

虞笙平时脾气好,不怎么和别人吵架,这怼人的话用时才方恨少,加上他软萌的长相,再怎么生气也是奶凶奶凶的。可现在面对李泱这等恶人,再怎么样都不能输气势,“贵妃娘娘方才也说了,皇上养病期间不许任何人探望。霍将军贸然进殿,不怕皇上醒来怪罪么?”

见霍元驹有些踌躇,萧贵妃道:“霍将军,皇上说不定已经遭了林皇后的毒手,你进去是救驾,有功无过,本宫保你无罪!”

虞笙“呵”地一声冷笑,“在皇上跟前,连皇后都不能说一定能保下谁,贵妃还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萧贵妃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和虞笙在这扯皮,然而他们现在要拿下的毕竟是皇后,李泱的嫡母,如果师出无名,将来李泱就算顺利登基,也少不得要被言官过多诟病。更别说,因为她的心软,皇帝中毒还不深,只要太医悉心医治,总会有醒来的一天。到那时候她虽然可以把下毒一事推到林皇后身上,可皇帝一向多疑,万一彻查下来,她难免会被牵连其中。而且,她心里隐约觉得,相比自己,皇帝说不定更愿相信林皇后。她只有当机立断地拿下林皇后,再将皇帝控制在自己手上,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拿定注意后,萧贵妃不再理会虞笙,对霍元驹道:“霍将军,事关皇上安危,你还在等什么?”

李泱凑近霍元驹,在他耳边低声道:“霍将军,如今的形式,你觉得你还有退缩的余地吗?”

李泱说的没错,事已至此,霍元驹和萧党已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霍元驹眼中的犹豫退去,拔出腰间的利剑,“皇后,您再不让开,休怪末将不客气了。”

虞笙站出来挡在林后跟前,“霍将军,请您三思。”

霍元驹沉声道:“把林皇后一干人等请走。”

话落,几个身着盔甲的大汉就朝着林后等人大步而来。禾公公尖声尖气道:“大胆,皇后万金之躯,你们敢动他分毫!”

霍元驹厉声道:“拿下!”

林后和虞笙都是哥儿,面对太强壮的男子本能地会有压迫感,特别是身高愁人的虞笙。他表面上一副大义凛然,你奈我何的表情,内心其实慌的一逼,不由地看了一眼林后——皇后大大,逼装得也差不多了,是时候放大招了啊!再等我要撑不住了!

可直到御林军来到虞笙跟前,粗暴地抓住他的手腕将他从林后跟前拉开,事情都没发生什么变故。虞笙吃痛地“啊”了一声,林后眼眸一缩,正欲说话,一声凄厉的长啸划破了天空,犹如一道利刃。在场之人无不色变,“这、这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什么野兽的叫声……”

“胡说,这宫里怎么会有野兽!”

萧贵妃还保持着镇定,尖声道:“你们还愣着作甚!快把人拿下啊!”

李泱拉住她,双目圆睁,喃喃道:“母妃,好像不太对啊……你听,你快听!”

长啸声好似大战前的号角,紧随在其后的是隐隐约约的人声。接着,声音越来越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太极宫的前方,很快,人声已是震耳欲聋之势,一抹白色的影子最先闯入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影如疾风,俯仰之间,已奔至殿前,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是狼!是一头雪狼!”

那是一头浑身雪白的成年雪狼,尖牙锋利,两只眼睛里发出幽幽的凶光,正杀气腾腾地向御林军跑去,最后在离人只有数步之遥远的地方停下,吐出血红色的舌头,优雅霸气地来回逡巡。

“一头畜生有什么可怕的!”萧贵妃歇斯底里道,“先拿皇后!快把皇后给我拿下!”她的话淹没在混乱之中,只见在雪狼的身后,乌压压的人群仿若万箭齐发,直指御林军,不过片刻已形成包围之势,粗略估计竟有御林军数倍之多。

霍元驹大惊失色,“娘娘,是禁军!”

萧贵妃鬓发微乱,死死咬着嘴唇,大吼:“都给本宫稳住!”

御林军深陷包围,个个面如土色,背对背挤在一处,手执刀剑,如临深谷。

这时,禁军纷纷让开了一条道,李湛身着黑色盔甲,迈着稳健的步伐大步而来,红色的披风好似一道血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虞策一席青衣,站在他身后,天之骄子,光彩夺目。

“大皇子?!是大皇子!”

“皇子没死!”

林后面对百人压迫尚且能方寸不乱,却在这一刻红了眼眶,哑声道:“湛儿……”

虞笙的小心脏总算从嗓子眼掉了回去,果然不到最后一刻大佬是不会出来救场的。

李泱死死地瞪着李湛,眼中仿佛灌满了毒汁,一字一句道:“李湛,你果然没死。”

李湛看向林后等人,确定他们暂无大碍后才将目光转向李泱,“二弟,你现在束手就擒,我还能暂时予你一条生路,等候父皇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