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突然想起来,在原着中,李湛一登基就下了一道禁止官员狎妓的圣旨。只是那个时候虞策已经死了,李湛管天管地,还是没管住他。

这大皇子又冷又苏的,就是不太会说话,碰到虞麓那种温顺可人的人还好,若是碰到像虞策这样口齿伶俐的人,他说不了几句话就会被怼得哑口无言。虞笙莫名地想起了晏未岚,平时温柔似水的,偶尔抛一个梗过去,他也能接得住,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才能其乐无穷啊。

过了一会儿,虞策道:“既然殿下没有其他事,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虞笙不想暴露了自己“偷听”的事实,正欲回去,不慎踩到了颗石子,发出了轻微的一阵响动。

李湛是个武人,听觉甚是灵敏,这点动静自然也逃不过他的耳朵,再加上他才遇刺不久,平时里更是小心谨慎。只见他眉目一敛,伸出手把不会武功的虞策护在身后,沉声道:“谁?”

虞笙自知逃不过,只得灰溜溜地站了出来,不好意思道:“是我。”

虞策一愣,“二弟?你怎在此处?”

虞笙解释道:“我是来接大哥回家的。”

虞策表示怀疑,“你有这么好心?”

李湛收起身上的冷意,对虞笙点了点头,“虞二公子。”

被大佬点名的虞笙忙拱手作揖,“虞笙见过大皇子。”

李湛没有再说什么,虞策就带着虞笙告退回府。

回去的路上,虞笙对虞策各种嘘寒问暖,服低做小,还替他骂了李湛一通,说他爱多管闲事云云。

面对虞笙的阿谀奉承,虞策一副“你说,你继续说,我看你能忍多久”的表情。最后,虞笙扛不住他异样的目光,说出了自己真实的目的:“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搞了半天原来就是为了这点小事,虞策哭笑不得,爽快道:“你要多少?”

虞笙瞬间精神大振,果然这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他亲哥。“一千两。”

虞策掏钱袋的手顿了顿,“你再说一遍。”

虞笙声音嘹亮:“一千两。”

虞策被气笑了,“你人长得小,口气却不小。一千两你知道有多少吗?”

虞笙点头如蒜捣:“知道知道,可是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大哥,你是我亲哥,如果你不帮我,我真的就没有办法了。”

虞策瞅着他,“你要一千两银子做什么?”

虞笙立刻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借口,“父亲不是马上就要过生日了么,老四那么鸡贼肯定会准备豪礼以讨父亲欢心,如果我的礼被他比下去,娘肯定得气死,我自己也不甘心啊。哥,我已经看中了一件礼,我打赌父亲一定会喜欢。但是那件礼有点贵,我又囊中羞涩……”

虞笙知道撒一个谎,以后得用无数个谎来圆,可他眼下顾不了那么多。如果他被定为了哥儿,命都可能没有,还会在乎几个善意的小谎言么。

虞笙这番话有理有据,并未引得虞策怀疑。虞孟青喜爱收集名家名画,古董字帖,如果虞笙要投其所好送他这些,花一千两银子都算少的。

“哥,”虞笙扯着虞策的衣角,眼巴巴地望着他,“就当我求你了,行不?”

虞策是典型的口嫌体直,虽然平时和弟弟吵吵闹闹的,可心里头对虞笙的宠爱未必就比姜画梅少。“行,”他道,“银子的事情,我替你想办法。”

虞笙感动都要哭了,当下就发誓以后一定再也不和虞策斗嘴吵架了。

虞策办事的效率很快,几日后就凑齐了一千两,把银票给虞笙时,他说:“这银子可不是白给你的,你以后得还我,明白吗?”

这不就是按揭付款嘛,而且还不需要利息,简直是赚大发了。“哥你放心,在还清一千两之前,我的月例就是你的了!”

虞策嗤笑一声:“谁稀罕你那点月例。”

后来,虞笙才知道,虞策为了凑这一千两银子,把他最喜爱的徽州墨砚给卖了。

天越来越冷,雪一直没停过。虞府里的下人天还没亮就要起床去院子里扫雪。据说,这是圣上登基后最冷的一个冬天。不少地方都闹了饥荒,许多平民老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有不少人饿死冻死在街头,一些极为贫困的村落甚至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情景。

京中不少豪门大户为了积攒阴德,在街上摆摊布粥,救济灾民,虞府也不例外。虞孟青和姜画梅都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人,虞孟青做善事是为了给别人看,而姜画梅则是为了给孩子们积点福祉。她特意叫来虞笙,说:“笙儿,冬至那日,你也跟着去街上施粥。天气冷,你也不用做什么,在一旁看着就行,带上暖炉,千万别冷着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