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戎北跟前,徐西陆也不做掩饰,“谢府。”徐泰和不让徐府中人与谢府过多接触,他能禁了谢氏的足,却不能让徐西陆不去衙门。徐西陆每次从军营回去,都要先去谢府一趟,再绕到回家。
“我父亲前几日去谢府吊唁,被他的几个幕僚拦下。说什么圣上已摒弃了谢氏,此刻去谢府,很可能得罪沈国公。”
“但镇远将军最后还是去了,我还在谢府见到他了。”徐西陆道。
“可不是,”余戎北义愤填膺道,“我父亲大骂了他们一顿,说他们良知泯灭,自私自利。你是没见到那几个老家伙的脸色,哈哈哈哈——”
徐西陆淡淡一笑,“只可惜,上京中大多数人都不是镇远将军。”
余戎北收起笑脸,正色道:“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昨日沈国公在国公府设宴,请了不少京中的年轻才俊,说是什么广谈会,谁不知道他是想趁机招揽人才啊。”
徐西陆惋惜道:“我没收到他的邀请,看来我不是个人才了。”
“你没收到,可你家大哥收到了啊!”
“我大哥?”徐西陆凝神皱眉,“他去了?”
“怎么没去?据说他还和沈国公相谈甚欢,沈国公对他颇为欣赏。你不知道这事?”
徐西陆摇头,“不知道。”徐玄英受到了沈国公的赏识,难道这就是徐府倒向沈党的第一步?
离开军营后,徐西陆来到了谢府。谢青苏明日要出发前往蒲州,将谢稷的灵柩送回老家。据说上官氏也会一道前往,之后上官氏便会留在蒲州,为谢稷守陵。
谢家遭此一难,府里的下人都遣散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正在府里跑来跑去,忙活着收拾行李。徐西陆见到谢青莘亲自在指挥几个小厮把谢稷生前真爱的古董字画放进木箱中,走过去问他:“青莘,你也要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谢青莘道,“谢家的产业,我还得继续打理。虽然……唉。”谢稷之后,谢家在京中的产业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已经关掉了几间当铺不说,连清辉楼的生意都惨淡了不少。
徐西陆想安慰他几句,又觉得此时此刻什么言语都是苍白的。他拍了拍谢青莘的肩膀,笑道:“清辉楼若是关门,以后我可就没地方吃饭了。”
谢青莘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这你大可放心,为了你,清辉楼也不会关门的。”
两人如往日一般说了几句玩笑话,徐西陆便去了谢青苏的院子。他的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屋子里空了一半,徐西陆看见他坐在一个箱子旁,手里正拿着一个皮弹弓。仙君手上拿书,拿笔,甚至是拿桂花糕,都不会违和,可皮弹弓就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