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忠在宋衍卿身边伺候多年,深谙其秉性。众人皆以为当今圣上温和宽厚,情恕理遣,可他知道,当今天子一怒,仍旧可以伏尸百万。“皇上的意思是?”
“带她下去,给她上红妆,再换一身妃色的衣裳。”宋衍澈对徐青阳展颜一笑,“在找到她之前,你就是她,好不好?”
晨光乍破,徐府里各个院子渐渐都响起了人声。徐玄英夫妻,谢氏,徐西陆听闻消息后,全都相继赶了过来。
徐泰和和张氏在大堂内枯等了一宿。张氏急得来回踱步,相比之下,谢氏就显得淡定得多。“夫人,您不如坐下来等罢。现在宫里的情况咱们也打探不到,您就是把鞋底磨破了,也没有用。更何况,那刘公公也说了,青阳进宫,是件好事。”
想到这一层,徐泰和心头的沉重减少了几分,叹道:“我也不求青阳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但求她能别连累徐家。”
张氏却是一计冷眼扫了过去,“是,你是不心急。反正徐府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还有谢家庇佑。我等自然不能与你相比。”
“夫人此言差矣,青阳若是真的有那个福分去伺候圣上,对徐家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
张氏冷哼一声,“你说的倒轻巧。眼看平西候的人就要上门来接人了,我们又该如何同他们解释呢?”
“有什么可解释的?”徐泰和甩袖道,“现在是宫里在要人,换成是他们,照样也得把人乖乖送去!”他无意中瞟见坐在一旁的徐安宁,只见后者脸上写满了恐惧,浑身紧张得仿若拉满了弓的弦。徐泰和顾不上安慰女儿,严肃地问:“月元节那日,你姐姐究竟招惹了什么人,你赶紧告诉父亲。”
徐安宁拼命地摇着头,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我不记得了……”
徐泰和无奈,“这也没过去多久,你怎就不记得了呢?你再仔细想想。”
“父亲!”徐安宁就好像是被主人虐打的小狗一般,求饶般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没有看到徐青阳和哪家公子接触,也清楚那玉钗是当日是在何人身上,可她不能说。她年纪虽小,也知道自己姐姐在刘公公面前撒谎,就相当于犯了欺君之罪,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呀……徐安宁的脑海中闪现出徐青阳头身分离,鲜血淋漓的模样——她哭得更凶了。
林如筠忙走过去安慰她,她一头扎进林如筠的怀里,颤声道:“嫂嫂,我姐姐她会不会有事啊?”
林如筠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只要她没犯错,就不会有事的。”
一直在沉思的徐西陆开口道:“嫂嫂,靖国公府与安定候家一向交好,不知靖国公老夫人可否进宫打探一二?”
徐泰和如梦初醒,赞同道:“对对对,青阳被皇上连夜召见入宫,皇后这时候应该也知道了,问她最清楚。”
林如筠连连点头,“我就去遣人去国公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