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饮了口茶,继续道:“你出身世家大族,很多规矩,你娘家想必都教过你,我也不多说。只是有一点,你身为正妻,不需要有多貌美,最重要的还是早日为玄英诞下嫡子,之后持家教子,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林如筠再也忍不住,道:“可是母亲,相公他……”
“玄英不会有错。”张氏厉声道,“就是有错,也是你的错。你可明白?”
林如筠垂下眼眸,“筠儿明白。”
“行了,下去罢。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让玄英把心放在你的身上。”
林如筠退下不久,便有下人来报,“夫人,老爷来了。”
除了逢年过节,或是家有要事的时候,徐泰和甚少踏入世安苑,更是多年未在此过夜。“老爷?”朱屏又惊又喜,“夫人,您不如去换身衣裳,奴婢再重新帮您梳个头?”
“不必了。”张氏倒显得很平静,“已经到了这把年纪,再打扮又有何用。走吧,”她抬起手,朱屏忙过来搀扶住,“去见老爷。”
徐泰和见到张氏,连坐都没坐,直接了当道:“听闻玄英婚后,一直宿在书房里,平日也不许林氏去探望,可有此事?”
张氏边沏茶边道:“又是哪个乱嚼舌根的下人同老爷说的?”
“此非重点。”徐泰和推开张氏递来的茶,愠怒道:“林氏是玄英明媒正娶的正妻,更是靖国公最宠爱的嫡孙女,玄英娶她,说高攀都不为过。靖国公也是深知我为人,也对玄英颇为欣赏才应了这门亲事。这才进门多久,就被他冷落如厮,万一此事传入靖国公府……”
张氏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她既已是我徐家的媳妇,如若连同娘家对付婆家,那也就枉担了‘贤良淑德’的名头。”
徐泰和冷哼一声,“你倒还有理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接下来务必让玄英回卧房去睡,否则就由我这个当父亲的亲自与他去说。若他依旧不依,我便亲上靖国公府向亲家赔罪,到时候要不要和离,就全听他们的意思。”
张氏再也端不住平日的淡然,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徐泰和,控诉道:“和离?老爷竟能说出这二字来!和离之后,老爷让玄英如何在朝堂上立足?难道,老二是老爷的儿子,玄英就不是老爷的儿子吗?”
“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徐泰和怒道,“玄英是我的嫡子,从小到大,我何时亏待过他?西陆他在这个家里,有他的十分之一好过?此事本就是玄英有错再先,你这个当母亲的不知在旁看顾提点,还帮着他一道欺负新妇,你有何脸面再说人家的不是?”
张氏颤声道:“对,如今我做什么都是错,管家是错,教儿子是错,既然如此,老爷何不把我休了,扶谢遥为妻?”
“放肆!”徐泰和猛地将桌案上的茶盏掼在地上,守在外头的下人听到动静吓得大气不敢出。“我念在你我多年夫妻情分上已给了你机会,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口出狂言,若在放任你如此,这个家迟早要毁在你的手上!来人,将夫人送去祠堂,禁足三日,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