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点了点头,起身道:“时候不早,该为我儿诵经祈福了,走罢。”
张氏去了佛堂,朱屏没有跟随,而是拿着那枚百年老参,到了引嫣阁。
自从董氏不明不白地去了之后,引嫣阁就仿佛被大家遗忘了。以前董氏的心腹都被打发出了府,只留下了几个从小伺候小姐们的丫头,一月到头,都见不到什么新面孔。
要是在以往,徐青阳定会有事没事就去徐泰和面前讨他欢心。可现下徐西陆握着她的把柄,她每日都在担心他会不会替自己保守秘密。如果那件事被父亲和夫人知晓,她定没有好果子吃。徐青阳忧心忡忡,一肚子气没处撒,就拿身边的丫头出气。小玉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就她狠狠抽了十几下掌心。
朱屏才走进院子,就听见徐青阳气急败坏的声音:“这是什么料子,啊?!给乞丐穿乞丐都不要!居然拿这种下等货色来打发本小姐,你去把李管事寻来,本小姐亲自同他说到说到。”
朱屏压下冷笑,踏进内堂,“这可不行啊二小姐,您还是个姑娘家,怎可随便见外男?”
“是你……”徐青阳甩下手中的布料,盛气凌人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从前董氏还在,朱屏哪次来不是由她小心翼翼地接待,这丫头死了娘还这么骄横,难怪全府上下都不喜她。朱屏强撑起笑容,道:“夫人听闻二小姐身体不适,让奴婢来看看,还赏了根百年老参给二小姐。”
徐青阳狐疑道:“她有这么好心?”
“瞧二小姐这话说的,”朱屏道,“你姨娘生前是最受夫人信任的,也深受她照顾。现如今董姨娘去了,夫人自然要多加看顾您和三小姐。”
徐青阳脸色稍缓,“那便多谢夫人了。”
朱屏四处瞧了瞧,见没什么人,便凑到徐青阳跟前,说:“听闻,二小姐前日里和二少爷大吵了一架?”
“你问这个做什么?”徐青阳警惕道,“何人告诉你的?”
“夫人是徐府的主母,怎就不能过问小姐们和少爷们的事情了?”朱屏话中隐隐透着几分不悦,“再说了,你姨娘临走之前也同夫人说,决不能让人欺负您——”
徐青阳脸色骤变,“慢着,你的意思是,我娘临走前见过夫人?”
“唉,可不是么。”朱屏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夫人本想先押着她几天,然后再想办法去劝老爷,只是那二少爷说什么也要老爷尽快决断,董姨娘为了不连累你们,才选了条绝路啊。”
“果然是他,”徐青阳死死地攥着帕子,肩膀都气得直抖,“果然是他害了我姨娘!为什么,为什么死的是我姨娘,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