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又痛又麻,趴在他身上,难过地将头埋了下去。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将我翻了回来,用袖子替我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医生不知又交代了什么,战战兢兢地放了东西,和旁边的护士低着头走了出去。
我的耳边嗡嗡作响,难受地蜷缩起来,微睁着眼。
他似乎在我的额上亲了亲,我费力地抬眼。
我想狠狠地瞪着他,可是没办法,只能够在床上蹬了蹬腿,手胡乱地拍了拍。
斜睨的时候,我瞧见他垂下发丝。
我太想泄愤了。
抬起手,抓着他的头发,使力扯了扯。
他凑近我,用脸蹭着我的脸颊,似是颇为受用。我扯了几下就觉着累,喘了一阵,就放开了。
算了。
我侧过身,倒向一边,将头埋进枕头里,但是却睡不下了,后边一阵麻一阵疼。
他靠了过来,我就往里头缩去,他又缠了上来。
等我缩得累的时候,他两手环住我的肩。
我蓄积了点力,然后用手肘撞了撞他。
他不依不饶地环紧了我,脸往我的颈窝凑了凑,在我耳边轻轻吐息。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过头去看他。
任三爷半卧着,单手撑在床上,低垂着眸子望着我,脸色难看得仿佛那针是打在他身上一样。
“你……”我费力地开口,呼气喃着:“你……”
唉。
我胡乱地抓了抓被子,将整个人盖了起来。
隔天我烧就退了,醒来的时候,就瞧见任三爷坐在对头的桌案前,原来不知翻看着什么,在我渐渐坐起的时候,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向我走来。
他脖子的勒痕稍微淡化了,我看了看他,慢慢地从床上下来。他突然快步走到我跟前,抓着我的手透着一股凉意。
那看去不像是活人的手,太苍白了。
我无声地望了他一眼,转身要走。
任三爷脸色一变,猛地又将我给拽了回来。
“祺祺……”他总算能出声了,只是声音还低哑得很,微微皱着眉,在我看着他的时候,抿了抿唇,极其勉强地露出淡笑,弯下腰像是在哄人一般地开口问:“祺祺……饿不饿?”
没等我开口,他就走到床边的矮案拿起话筒,我瞥了他一眼,又站了起来,任三爷猛地回头将我用力按倒在床上。
我头晕地抬了抬眼。
“你起来……”我推了推他。
他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难以自制地翻了翻白眼,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凑近他,艰难地冲他说——
“我……要上厕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