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在那场大雪中,跌跌撞撞的走到乱葬岗时,脑海中出现的画面……那是属于陈宴的记忆。
他不知道陈宴的记忆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但在那段记忆中,他仿佛变成了陈宴,亲身经历过那一段痛彻心扉的过往,而有关自己被迷晕之后发生的一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第一次恢复意识,就是在从乱葬岗回家的路上。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在雨夜中挣扎了很久,才想起自己的名字,他叫陈伶。
“我是陈伶……我不是陈伶?不……不可能……我有他几乎所有的记忆,唯独只缺失了那一夜的一小段……我不是陈伶还能是谁?!”
“不对……我是穿越者陈伶!不是这里的陈伶……也不对,可我分明已经变成了陈伶……”
陈伶双手抱着头,错乱的记忆翻涌在他的脑海,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陈伶的手掌蹭到脸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跌跌撞撞的向地下室之外跑去……他知道怎么证明自己是谁了。
他冲回阎喜寿的书房,将房门反锁,来到房间中央那座大型木质挂钟之前。
古老而斑驳的钟摆以时间的频率摆动,发出岁月般神秘的轻微声响,一尘不染的挂钟玻璃表面,清晰的倒映着阎喜寿的面容。
陈伶右手摸到自己的下巴,用力一撕,一张人脸轻飘飘的落向地面……
阎喜寿的脸皮之后,是纸偶师的脸。
看到这一幕,陈伶继续将手摸向下巴,再度一撕。
随着纸偶师的面孔飘落,另一张面孔出现在挂钟的倒影中,那是群星商会地牢里阿峰的脸……陈伶眉头越皱越紧,他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脸皮,一张又一张曾经出现过的面孔像是变戏法般,逐个出现在挂钟倒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