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让男人误会,也不想让男人以为他背叛了他,这会让他觉得比死还难受。
咬了咬牙,石心矶再次抬起头,目光坚定的望向男人的侧面。
“主子,心矶这五年来一直在外刻苦的锻炼自己,不求能与您并肩,只想着终有一天能站在您身后,这是心矶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其他人都不过是心矶的踏板而已,在心矶眼中,您永远是第一位,就算要心矶去死,心矶也心甘情愿。”发下誓言,石心矶就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似乎企图从那张完美的侧面看出些许动容,只是他失望了。
“你跟在我身边有多久了?”男人双眸始终没有睁开,却问起另一个问题。
石心矶脸上顿时一喜,原本已经发寒的心蓦然又跳动起来。
不管怎么样,只要主子肯开口说话,就是他最大的幸福,就算对他刚刚说的话无动于衷,他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六年。”除却在外历练的五年,他在男人身边曾经呆了六年了,其他人也许不了解这六年有什么意义,但对他来说,这六年却是他这辈子最珍藏,最无法替代的记忆。
男人幽深的紫眸蓦然睁开,凝视着石心矶,露出一抹浅笑,如春风化雨。
一时间,石心矶却看痴了,只听见他说:“转眼间你也长这么大了,懂得要权力没错,不择手段也没错,那个人的确是棵不错的大树,能攀上他是你的本事,不必觉得惶恐,身体也是杀手的一种武器。”
男人最后一句话如同一股冰冷的水,从石心矶的心脏漫延至全身,冷彻心扉,冻得心脏都抽搐不已。
“不是……”石心矶张张嘴,想解释却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男人不喜欢别人忤逆他的话,更不喜欢别人置疑他的话。
石心矶脸色煞白,不是因为主子知道了他的事情,真正让他感到心寒的是,主子毫不在乎的态度,难道他这五年的努力还不够吗?
月离飒悠闲的躺在藤椅上,没有再去注意备受打击的石心矶,懒慵的视线望向石心矶的身后,仿佛要穿透那面仿若石墙的巨大屏风,嘴角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清浅的笑容蓦然加深,“宝贝,你还想在那站多久?”
回应月离飒是‘呯’的一个闷哼声,隐约还有什么东西摔破的声音。
石心矶摇晃的身体顿时僵硬住,脸上震惊异常,怎么可能?主子何曾这般亲昵的叫过他?
屏风后,季子木一脸郁闷。
他郁闷的不是被月离飒发现他藏身在屏风后,而是地面上摔成两半的夜明珠,他好不容易才趁傀儡守卫不注意的时候‘顺手’拿了一颗,结果被男人那声恶心的‘宝贝’给吓到,摔破了一颗。
破碎的夜明珠暗淡无光,就像两块普通的石头,昔时的光华眨眼就消逝。
“要我请你出来吗?”月离飒的声音再次分外轻柔的响起。
听不出任何威胁,但是比威胁还可怕。
季子木只得懊恼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眼神颇为哀怨的盯着男人,像是在控诉。
男人被他这一可爱的反应给逗笑了,还当真笑了起来:“不过是些俗物,你要是喜欢的话,要多少都可以。”言下之意,男人已经知道刚刚被季子木摔破的东西是什么了。
看来,季子木所谓神不知鬼不觉偷夜明珠,不是那两个守卫没看到,而是他们直接报告给月离飒知道了。
季子木有些涩然的从屏风后走出来,毕竟偷东西被主人发现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看到月离飒正盯着他脸上似乎露出点点愉悦之色,季子木摸摸鼻子,“其实不用很多,我只要三颗就够了。”
不能说是得寸进尺,不过季子木倒是从来不知道客气是怎么写的,还真是实话实说。
“呵……”月离飒笑得意味深长,突然又对一旁仍然跪着的石心矶说道:“你先下去。”
即使是跪着,石心矶也感觉自己随时会摔倒下去。
他终于明白,自己已经被替代了,季子木甚至比五年前的自己还要更得主子的欢心,他从未见过主子这般的纵容对方,今天这番分明就是直接否定他五年来的努力。
而季子木,比起五年前小心翼翼害怕惹怒主子的他,自己显得多么的可笑。
踉踉跄跄的跑离中央宫,他需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