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根本没人检举先太子女儿还活着一事,谢云濯也瞒得好好的,所以苏见窈这身世也只是用来拿捏谢云濯罢了。

不管她是谁,安陆侯府就是她的家,无论是祖母,还是府上的姊妹们,都待她真心实意,她一个无依无靠无父无母的孤女,占着人家侯府嫡女的名声,享受侯府带来荣华富贵,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她来定国寺一趟,可不能错过了祈福树。

收起惆怅的心思,小腹里的痉挛又开始不住抽疼,明翙走到床边,见床上早已收拾停当,染血的床褥都已换了新的,神色微愣。

墨书凑过来,感慨地笑了一声,“姑娘沐浴时,世子让人收拾的。姑娘,你说,世子怎么会这么好啊?”

明翙心中一软,嘴角笑了笑,“他一向都是这么好的。”

墨书又嬉笑道,“若能做世子的妻子,一定很幸福罢?等翻过年去,咱们家与陆家定了亲事,这燕京城,还不知有多少姑娘家要羡慕陆姑娘呢。”

明翙一时没说话,一双漆黑水润的杏眸微微一动,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陆姐姐品性极好,才情了得,在这燕京城也是独一份的,配二哥再好不过,二哥也难得喜欢一个女子……她压下心底那莫名的不舒服,既然他们人已在定国寺,不去姻缘树前好好为哥哥嫂嫂祈福一番,也说不过去。

她失笑,很快又浅浅地弯起眼帘,“看来,真要在定国寺再留一日了,等天亮了,墨书姐姐帮我去跟大嫂嫂和二哥说一声。”

墨书小脸带笑,“好好好,奴婢回头就去说。”

……

喝了那郎中的药,明翙的高烧很快便退了下去,在禅房内休息了一日精神已大好了。

温玉茹时常在她房内守着,又是让人送斋饭过来,又是让人煎药的,忙个不停。

明翙看着她忙碌的模样,已渐渐有了当家主母的风范,打心底里为她感到高兴。

中途,高晏初来了一趟,孤男寡女不可共处,温玉茹便在一旁替他们打掩护,以长嫂的身份问了高晏初几句客气话。

高晏初提了个寺中的食盒,里头有明翙特别爱吃的饭菜,还有一盏蒸得温热的羊乳,他替她取了上好的药膏来,说是涂在伤疤上,日后不会落下疤痕。

明翙接过那药膏,清丽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笑,“世子会嫌弃我身上有疤吗?”

高晏初端直地坐在椅子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有些淡,“不会。”

就这一句,别的便不再有了,若是遇上那甜言蜜语的,少不得要哄她说女子肌肤滑腻,若没有疤痕会更好看云云,男人是不是诚心诚意,明翙还是能瞧出来的,她微微一笑,“这次落崖,山底下都是荆棘丛,我身上不知有多少那种细细的伤口,也不知这药膏有没有奇效。”

高晏初皱起眉头,黑眸里闪过一阵关切,“那些伤,还疼不疼?”

明翙只是随口打趣几句,其实并不在意自己会不会留疤,没想到,高世子也不大关心她的疤痕,只关心她疼不疼,她心下一暖,笑着摇摇头,“不疼了,都是些皮外伤,你别担心,过几日就好全了。”

高晏初俊脸高冷,却是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温玉茹坐在一旁,虽没说话,却让明翙与高晏初二人都不知说什么。

他乐意让自己做苏见窈的替身,那她便做这个替身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