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盯着那块银子,心里直痒,偷偷咽了口唾沫,“剩下的水你们随便喝,或者你有其他想要的东西,随便拿。”
话到这里,张良不得不佩服韩非,微微使了个手法,便让江四自己问上门来。
果然,江四的话一落地,韩非下一句便接上来了。
“在下的确有其他的东西,想问阁下求来。”
“什么东西?”
“一个答案。”
江四用两只手腕夹着银锭,放到衣襟里,“说。”
“阁下的手,究竟因何而断?”
“这不关你的事。”话一出口,江四又想着收了人家的银子,便左右望了望,把二人引进屋中,细声道,“这话你们就当耳旁风听一听,可别拿出去说。”顿了顿,才道,“我以前在王宫里做事,得罪了宫里的大人物,才受了这样的刑罚。”
声音虽细,但神态里也尽是傲慢的戒备。
“哦?是何人物?”
“反正是大人物。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江四满足地摸了摸怀里的锭子。
“哦,那我猜猜,莫不是大王?”韩非的眼中划过一丝狠戾,“亦或是,王后?”
江四的脸色一白,“你莫要胡猜!”
“我说大王的时候你没有反应,说到往后时你却大惊失色。如此看来,那便是王后了。”
江四没有接话。
“看来我猜对了。”韩非勾唇,继而道,“你是十年前出宫的,那时候,王后还未成后,只是个不高不低的杨美人,不及文美人得宠。但你出宫的那一年,韩宫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江四明显一震,硬着头皮,“有何大事,我怎么不知道?”
韩非接着他慢吞吞的腔调,“当年,先太子韩广受人戕害,死于奇毒。这件事天下皆知,你当时在韩宫,却不知晓?”
江四往后退了一步,防备地看向韩非,“这事与我无关,我自然不知情!”
他虽态度强硬,但声音却隐约发抖。
韩非往前迈了一步,“你知情。”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气魄逼人,“因为毒,是你下的。”
屋内空寂,连窗外飞过的乌鸦也叫得凄惨。
江四的音量陡然拔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简直胡言乱语!”然后看向一旁不怎么说话的张良,“你们问完了,可以走了吧!”
韩非接着道:“若不是你,为何心虚?”
“我没有!”
“你想害太子。”
“我说了我没有!”
他正处丧失理智的边缘,这时候最容易击破,于是韩非一挥衣袖,逼迫道:
“是你下毒,你生而卑微,韩广却出身高贵。你在韩宫备受欺凌,韩广却万人敬仰。所以你心生妒忌,想置他于死地!”
江四的额头浸出一滩冷汗,嘴唇颤抖,退了几步,“不是我!”
“是你。”韩非字句铿锵,把他逼到角落,“你买毒投毒待太子死之后,便陷害给文美人。然后故意惹怒王后,让她斩去你的双手销除证据!”
江四终于崩溃着尖叫:“没有!不是我!我不知道那是鸩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