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风雪中颠簸着,刘灵芝抱着刀靠在车厢上打盹,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便睁开了眼睛。
到了子时,刘灵芝出了车厢,见外面白茫茫一片:“嚯,下了这么大的雪。”
“雪刚停,看样子今晚不会再下了。”
刘灵芝搓了搓脸道:“二当家的你进去歇会,我看着车。”
陈四海打了个哈欠:“待会找个背风的地界歇会,马儿也累了。”
“嗯。”刘灵芝算是老镖师了,这条路哪能停车休息心里有数。前头三十多里处有座废弃的土地庙,以前走镖时去过,正好可以挡挡风。
“吁老五咱们在这歇会,天亮了再走。”
破庙只剩下三堵墙,房顶和门早就不知道被风刮哪去了,刘灵芝把马车停在庙后头,拿了干草喂了喂马。
钱五搓着手走过来:“嘶,真冷,我让那几个小崽子找点干柴烧锅热水喝。”
刘灵芝拢了拢衣服道:“照这个速度,明日下午就能到陇西。”
“挺好,早去早回。”两人坐在旁边的干草堆上。钱五从怀里掏出小酒壶抿了一口递给刘灵芝:“你看清驿站里死的都是什么人了吗?”
刘灵芝接过来喝了一口,辛辣的酒顺着喉咙一直烧到心窝:“里面太暗没没仔细瞧,估摸着除了伙计掌柜的就是来往的客商。”
钱五掏出一把花生米,边吃边说:“下手也忒狠了些,多大的仇啊杀到客栈里。”
“五哥,龄之大哥,这些干柴够用吗?”几个小伙子抱着柴跑回来。
钱五:“够了够了,把火点着,把马车上的吊锅拿下来,挖两块干净的雪烧锅热水喝。”
“哎!”三个小伙子又开始忙活起来。
以前在冀州镖局的时候,这活都是他和卢青干,如今自己也成元老了,指使起人别提多带劲了。
火点着,几个人围坐在火堆旁边取暖。钱五又从怀里掏出几个土豆扔火堆里用炭火埋住。
其中一个叫高良的小子问:“龄之大哥,咱们为啥不在驿站住一夜再继续赶路呀?”
“驿站里面有死人。”
“啊?!”高良吓了一跳。
钱五拿胳膊怼了他一下:“你别吓着孩子。”
刘灵芝哼笑道:“走镖要是害怕死人,还不如干脆在家纳鞋底。”
钱五:……这么说也对。
“你们是赶上好时候了,这条路之前可不太平,有一伙胡匪专门劫镖局的车,下手特别黑,你龄之大哥第一次走镖就碰上了。”
另一个敦实的小伙子问:“五哥,为啥现在看不见这群胡匪了?”
钱五嘿嘿一笑道:“都让我们砍了啊”
三个小子满脸崇拜的看着他:“哇!五哥好厉害!”
刘灵芝懒得揭穿他吹牛皮,不知道当初是谁,抱着刀哭咧咧的让别人帮忙给家里报丧。
就着热水啃着糊巴土豆,几个人吃完靠在马车上眯了一觉,天微微亮又开始启程继续上路。
第二天下午,镖队终于有惊无险的抵达陇西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