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明:“夏大夫说你挨了军棍,我放心不下,想见见你,你伤得重吗?背还疼吗?”

顾赫炎:“已经没事了。”

慕之明犹豫片刻,问道:“那你……累吗?”

顾赫炎揉搓慕之明手的动作微滞,他无言沉默,许久许久,最后,没有回答,只是轻声说:“抱一下。”

三个字,让慕之明的心脏蓦地紧缩,感到细细密密的针扎刺疼。

慕之明伸手,将顾赫炎拥入怀中,扶他的后颈,让他的额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轻拍他后背,世事倥偬,幸而此时得以温暖,得以心安。

只是,满腔热血,一颗丹心,不应当只能面对勾心斗角,奸恶迫害。

不应当啊。

当夜,钟兆凡将太子傅启的密令从铁制灯台里拿出,以明火点燃。

火焰舔舐宣纸,唯余缕缕凌空跃起的灰烬。

翌日,因顾赫炎武慑同僚,获不义之罪,太子傅启下令,罢免其羽林将军官职,贬为御史台主薄,洛都大营一万融焰军转至南境军主帅钟兆凡麾下,昭告百官,以示惩戒。

又是三天后,钟兆凡领太子之命,带洛都大营四万将士离开京城,驻扎于白城以北的边疆,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至此,顾赫炎手里的兵权被夺了个干干净净。

领旨当日,顾赫炎在顾家祠堂祖庙跪了整整一夜。

慕之明没去劝,只是于厢房挑灯静坐,一宿无眠。

北风萧萧,枯枝哀哀,清早落了雪,裴寒瑭来将军府寻顾赫炎。

顾赫炎他没见着,见到了神色颓唐的慕之明。

裴寒瑭吓一跳:“哎呦,你俩……哎……顾煜熠呢?不会还在祠堂跪着吧?”

慕之明点点头。

裴寒瑭除了叹气也不知该怎么办了:“我这就去劝劝他。”

慕之明:“裴大人,进出走后门,避人耳目,以免被图谋不轨之人盯上。”

“好的。”裴寒瑭点点头,劝道,“侯爷你呀,可得打起精神来啊。”

慕之明垂眸,自责道:“那天我不该去军营寻他的。”

裴寒瑭道:“侯爷你素来聪明伶俐、审时度势,怎么会说出这么糊涂的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那日·你没去,他们也有百种千种办法给煜熠定罪。”

慕之明作揖行礼:“多谢裴大人安抚。”

裴寒瑭摆摆手:“我去祠堂瞧瞧煜熠,侯爷回见。”

裴寒瑭前脚刚走,闻鹤音后脚就来了。

“少爷,少爷。”闻鹤音直奔慕之明身旁,抓着慕之明的手腕将他往外拽,“贤王殿下寻你过去。”说着闻鹤音声音压低,“他拿到茶叶了。”

“拿到了?!”慕之明面上一喜,脚步急了一些,“可算拿到了,把验毒的药粉带上,我们去贤王府。”

“少爷,不是去贤王府。”闻鹤音忙道,“是去肃王府。”

慕之明顿住:“什么?去肃王府?”

闻鹤音点点头:“对,贤王殿下传来的消息,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