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无作揖:“一定一定。”

慕之明又道:“夏大夫,我最近总觉得胸口发闷,喉咙不适,偶有咳嗽,不知夏大夫可否帮我诊脉瞧瞧?”

夏天无吓了一跳:“侯爷快请坐。”

“劳烦大夫了。”慕之明在桌旁坐下,伸手让夏天无号脉。

夏天无指尖按住慕之明脉搏,摸着小胡子,沉吟半晌,迟疑道:“奇怪……”

慕之明紧张地问:“怎么了?”

夏天无:“初按时觉得侯爷脉象有些浮,但仔细再按时,浮脉不见,脉象趋于平稳,侯爷以前是不是得过什么大病?”

慕之明:“八岁那年得过肺病。”

夏天无:“原来如此,那浮脉可能就是这个缘故,如今春至,百草萌芽,百病复发,等等我给侯爷开一副方子,侯爷每日将药煎成汤服下,应该能觉得舒服很多。”

慕之明松了口气。

他担忧是寒蝎毒在作祟,还把闻鹤音劝走独自来找夏大夫,就怕万一真有个什么事惹闻鹤音担忧,所幸无大碍。

慕之明道:“多谢夏大夫,还请夏大夫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顾将军,赫炎他有军务在身,已经时时操心,我不希望他因为我的小病,徒增烦恼。”

夏大夫犹豫后点点头:“好吧。”

五日后,慕之明先去新府邸处理了修缮事宜,又去燕国公府给慕博仁和龚氏问安,最后回到将军府。

近来京城有飞贼大盗现身,闻鹤音帮裴寒瑭抓贼去了,未跟在慕之明身旁。

慕之明不想寻他人跟着,自己独身四处跑,他回到将军府后,用过清淡晚膳,挑明烛火,坐在窗前看书写字。

月上柳梢头时,梁姨敲门进来,手里托着木盘,盘里置着一碗汤药:“慕公子,该喝药了。”

“有劳梁姨。”慕之明接过苦涩汤药,趁热饮下。

梁姨收了空碗,往桌上瞧了一眼,忍不住笑道:“慕公子,少爷应当明日就会回府了,你别想了,早些休息吧。”

“嗯?”慕之明否认,“我并未多想,梁姨说笑了。”

梁姨不多言,笑着拿着空碗离开厢房。

慕之明低头一看,扶额掩面片刻,面红耳赤地慌忙将那张写满‘短相思兮无穷极’以及顾赫炎名字的纸折起夹进书籍中,又将书籍放好。

做完这一切,慕之明静下心来,望向窗外,瞧见一轮飞镜凌空,竟没由来地觉得素娥万年独守广寒必定孤寂。

慕之明赏月半晌,笑道:“罢了,就该早些睡。”

他打着呵欠,有恃无恐地宿在顾赫炎从小长大的屋内,睡在其的床榻上,用着其的旧褥。

饶是这般,慕之明也没能睡好,觉得胸口阵阵发闷甚至还有些疼,翻来覆去,莫名心惊不安。

子时,一声吱嘎,微不可闻的开门声响起,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走到床边,脱下染了尘土寒风的外袍,小心翼翼地掀开被褥,躺在慕之明身侧。

慕之明笑了笑,伸手一把抱住他。

顾赫炎:“……我吵醒你了?”

“没有。”慕之明道,“你没在我身旁,我睡得不安稳。”

顾赫炎:“……真的?”

慕之明:“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