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愣着的众人顿时松了口气,笑逐颜开。

“陛下可要看看……”沈院判刚要把孩子递过去,萧让看都没看一眼,和沈院判擦肩而过,提着袍子急不可耐地进了屋子。

沈院判:“……”

天地良心,他抱着的是小皇子,可他爹别说性别都没问,连看都没看一眼。

被一个爹嫌弃,又被另一个爹忽略,沈院判抱着眨巴着大眼睛不哭不闹的孩子,莫名心疼又好笑。

这孩子真的算极漂亮了,皮肤发红发皱都是正常的,陛下和云相这么白,他肯定过些天就白白净净、惹人喜爱了。

沈院判还想为孩子挣一点家庭地位,又把孩子抱了进去,却正好瞧见陛下握着云相的手吻了吻,向来冷淡睥睨的眉宇间皆是心疼。

他好容易把人养的皮肤都会泛光,整个人生动又惹眼,就因为那个讨厌的小东西,现在又憔悴成这样。

云歇睡得沉,萧让捂暖他的手,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才是那个不可饶恕的罪魁祸首,倏然从腰间掏出一柄匕首。

沈院判瞪大了眼,还没来得及制止,就见他面无表情地在修长的手臂上划了一道,然后舒坦地笑了。

沈院判默默咽了咽口水,他这会儿总算懂了,伤害云歇的都得受到惩罚,连陛下自己都不例外。

萧让瞥见门边的沈院判:“何事?”

沈院判忙下意识地把孩子藏了藏:“……无、无事。”

然后抱着孩子掉头就跑。

沈院判真怕萧让给孩子也来这么一道。

这还真不是不可能,毕竟陛下丧心病狂。

……

云歇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醒来,先下意识摸了摸大大的肚子,发现不在了,感觉像是做梦,然后仰头看到萧让冒出小胡茬的下巴,又觉得真实感扑面而来。

萧让似乎怕弄疼他,自己维持着一个僵硬难受的姿势,云歇的头枕在他手臂里,极舒适。

萧让睡得很浅,怀里人微微动一下就瞬间醒了,他就要爬起,被云歇按住了手:“你睡会儿。”

萧让的眼里血丝密布。

云歇嗓子哑得厉害:“男孩女孩?”

萧让诧异:“相父不知道?”

云歇没好意思说他只坚持到看脸就睡过去了,闷闷道:“你告诉我也一样。”

萧让一怔,终于从梦游状态清醒,操了声:“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算了,那看一眼,崽呢?”云歇动了动脖子,没看见。

萧让倏然爬起:“对啊,崽呢?”

云歇表情凝固,满脸难以置信。

承禄见情况不妙,忙凑上来解释:“沈院判先给抱回去奶着了,有护卫守着,云相莫要担心,老奴这就去叫沈院判把孩子送回来。”

依然没能挽救云相将这个不靠谱的爹赶下床的结局。

云歇瞥见一滴血在萧让袖口绕了几圈,晃荡两下,滴到地上,心下一惊,瞬间想通了所有,心口一阵发热,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气顿时消了,出声道:“去叫太医过来看看伤,你回来睡吧。”

萧让顿时笑得眉眼浅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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