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瞥了眼老管家和周围伺候的仆役的神情,才确定自己没听错,小心翼翼道:“老爷这是何意?”
云歇莫名有点心虚,面上不显:“你只需回答我便是,譬如若你没被作为投降之礼献上,你想做什么?”
阿越只想混吃等死,但看在云歇的面子上,还是努力地想了想,不确定道:“我小时候曾想过自己经营店铺,赚花不完的银子——”
云歇大手一挥:“本相允了!”
阿越满脸难以置信:“???”
云歇理了理衣袂站起,叹息道:“是本相错了,男儿当自强,岂能局限于后宅?”
他用激赏的眼光上下扫视柔柔弱弱的阿越,痛心疾首道:“我竟是糊涂,像你这样的男子汉,又怎甘心当笼中的金丝雀,为人所投食亵玩?”
阿越一脸懵逼,忙道:“我愿意!”
云府的生活清闲又舒坦,云歇又叫人好生伺候他,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云歇摇摇头:“你分明在骗我,我曾多次在你眼中看到对碧海蓝天的渴望。”
“???”阿越很想拿面镜子照照眼睛。
“我真的愿——”
云歇叹了口气:“嘴会撒谎,眼睛不会,你不用再掩饰。我折你羽翼将你拴在身边,现在悔了,想好好弥补你。”
阿越:“???”
他表叔怎么突然不说人话了?
云歇淡瞥管家一眼:“你去把铺子的地契拿过来。”
管家忙应下,小半盏茶功夫回来,手里拿着一叠地契。
云歇接过,朝阿越招手,示意他过来,极慷慨地数出不少地契,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一脸懵逼的阿越手里,语重心长道:“这些以后便都是你的了,任你处置。”
阿越有点贪财,握着一沓地契,还小雀跃了一下。
云歇趁他愣神的当口,朝他浅浅作揖,垂下眼,双手奉上信笺。
阿越被他这动作惊到了,忙道:“使不得!”
云歇摇摇头,沉声道:“从此海阔任鱼跃,天高由鸟飞。”
阿越茫然地接过信笺,看到了信封上的两个狷狂大字——“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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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帝京的茶楼里,各桌都在议论同一件事。
“你听说了吗,相国府上的越美人可真了不得!没了孩子半点意志消沉的样都没有,竟有富甲一方的大抱负!”
同伴喝了口茶感叹:“先前我们倒是小瞧他了!果然人不可貌相,越美人虽听说生得柔柔弱弱的,却未承想心有大志!”
一桌的人纷纷表示附和。
有人又道:“云相竟一封休书放他走,何其大度宽容,令我等惊叹汗颜,这人世间若好聚好散能像这般,该少了多少怨偶仇敌?”
“是啊是啊……”
他们还没八卦尽兴,只见门外兴奋地跑进来来,又带来了更劲爆的消息:“快去布告那儿看!云相竟破天荒地写了罪己书,派府上人于各处张贴,云相还说要……”
那人话未说完,乌压压的人群便迫不及待地挤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