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婚宴当天,云歇一到殿内,见这阵仗架势,瞬间联想到了萧让宣布他自己有喜的那天,心中登时升腾起不祥的预感。

云歇和几个朝臣聊了句才发现他们也是一头雾水,这赐婚对象竟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

陛下未到,大太监承禄径直走到云歇跟前,高声道:“陛下请相国小叙片刻。”

他这声尖细洪亮,朝臣纷纷闻声注意着这边,云歇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再推辞,便跟着承禄出去。

萧让从辇上下来,殿外张灯结彩,绚烂靡丽,衬得他越发面如冠玉,俊俏风流。

他见云歇站在自己一米开外低垂着眼不看他,眼底略过几分戏谑,故意当着云歇和殿外三三两两的朝臣的面干呕了下。

云歇虽未抬眼,也在留意他一举一动,见他这般,脸瞬间黑了黑。

“相父,朕难受。”萧让往他跟前走了一步,喉结还在上下翻滚,似乎是隐忍着呕吐的**。

云歇嘴角抽搐了下,不着痕迹地退了退,面无表情道:“难受多喝热水。”

“……”萧让受挫,并未偃旗息鼓,带着点渴切,“相父不扶一扶朕吗?”

俨然是孕夫的架势,朝云歇伸出了手。

云歇望着那只指节分明的手,脸僵了僵。

鉴于全帝京都知道这孩子是云相的,朝臣们对此一幕也是心照不宣,纷纷目不斜视,耳朵却竖了起来。

萧让冲他微微一笑。

云歇觉得这笑着实欠打,暗暗咬牙切齿,却也只能自暴自弃地去扶他,他刚伸手,长袖里,萧让就反握住了他,甚至干燥温暖的小指在他掌心划了划,像是得逞的炫耀。

带起云歇心头一阵涟漪般逐渐扩散的痒意。

萧让面色如常:“叫相父过来是有话相问。”

“陛下请言。”

“寻常女子,若未婚先孕诞下孩子,又同孩子生父两情相悦,是否该嫁他?”

云歇抬眸瞥了他一眼,确定他不是在影射自己,略一思忖,问:“既两情相悦,为何会未婚先孕?”

萧让脸不红心不跳:“年轻气盛,初尝禁|果。”

云歇又问:“那为何直到孩子生下,才考虑是否嫁娶,其中十月……”

“受人阻挠,鸳鸯苦命。”

不知是不是云歇的错觉,云歇觉得萧让说这句时深望了自己一眼,眼底藏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

云歇这会儿算是明白过来了,萧让同他说的便是他今日赐婚的那对苦命鸳鸯的情况。

他越发好奇:“因何受阻?可是门不当户不对?”

“非也,”萧让轻笑,“皆出自豪门望族,贵不可言。”

云歇还要猜,萧让深望他一眼,先说了:“是这两家老一辈有恩怨嫌隙,这才祸及二人。”

“原来如此,”云歇若有所思,抬眸问,“那这女子可愿嫁他?”

“自是恨嫁。”

“那微臣觉得陛下今日此举实属行善积德,造福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