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遇疑惑地看他。

萧让故作为难道:“不瞒兄台说,我是个写话本的,近来写到一处,颇为疑惑,我瞧兄台高大英俊,性子爽朗潇洒,衣着非富即贵,定是情儿众多,这才斗胆叫住兄台,想请……”

谢不遇被夸得心花怒放,急性子地打断,喜笑颜开:“好说好说。”

萧让念着谢不遇情圣的名头,故作思忖,慢条斯理道:“我写到那被强迫的女子怀了身子,不肯原谅浪子回头的男人,写到这便写不下去了,你说我该如何圆,才能水到渠成地让二人重归于好?”

谢不遇心下纳罕,刚要回答,听见红墙内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登时一喜:“我兄弟还没睡!我先进去了!”

他话音未落,便一翻翻进了里墙。

萧让进退维谷。

云歇被陡然出现的谢不遇吓了一跳,白他一眼,在院子里石桌前坐下。

谢不遇笑得神秘地凑过来:“阿停,跟你说个好玩儿的事。”

云歇,字停。

云歇意兴阑珊地掀起眼皮,他燥热得有点儿心烦意乱。

谢不遇指了指墙根,直言不讳:“外头有个人,他强女干你府上的婢女,还让人怀孕了。”

“……”萧让闻言瞬间浑身僵硬。

谢不遇得意一笑,那人还想骗他,当他混迹花间十余年闹着玩的?

他睡女人的时候,那小家伙还不知道断没断奶呢,毛还没长齐的愣头青一个,还学会强女干人了?

谢不遇也只是当好玩事随口一说,一抬头,发现好友脸黑得吓人,耳根似乎还有点红。

“你进去,我马上来。”云歇努力挤出个无事发生的笑。

萧让我、操、你、大、爷!

谢不遇也没多想,进了里屋。

萧让听见谢不遇的脚步声没了,刚要翻进来撒娇认错,却听到了扯下门栓的声音。

萧让凤目张了张,紧张地喉结上下翻滚,云歇这是……这是被自己感动要原谅自己了?

萧让瞥见朱漆大门边的半截熟悉衣袂,嘴角不住上扬。

清亮月色下,朝他走来的男人昳丽的面容多了丝纯澈清艳,正冲他展颜微笑。

简直是梦里的场景。

萧让的心扑通扑通地跳。

直到云歇走到他跟前,萧让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云歇搂住他腰身,一点点收紧,小鸟依人的姿态,触感那么真实。

“相父……”萧让浑身僵硬,不敢相信正在发生的。

“我早原谅你了,我白日里说的那些都是假的,我一直在等你,你没有让我失望。”云歇轻声道。

萧让觉得明日铁定是晚朝了,话本诚不我欺。

萧让终于反应过来,刚要回搂住云歇,云歇却轻轻挣脱,红着脸从袖口摸出一张卷好的纸条,郑重其事地塞进萧让手中。

“相父,这……”萧让脑子转不过弯来了。

“今夜不方便,谢不遇在,”云歇面皮绯红一片,“有些话我一直想说,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只能这样了,我关上门了你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