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歇紧阖的双眼眯起一条缝,瞧见阿越清澈的眸子里那点小希冀。

云歇还有点迷糊,掠他一眼:“摸什么?”

“阿越的表弟或者表妹啊,”阿越笑出颗明媚的小虎牙,“虽然他之后应该会叫我爹爹。”

阿越跃跃欲试,就要朝云歇的腹部伸出魔爪,云歇一个激灵清醒了,眼疾手快地打掉他的手,羞耻感上涌翻腾,脸如火烧。

“死一边儿去。”

云歇虽说要生,却不可能一下子毫无障碍的接受,他自己看都不敢看,更别说让别人触碰了。

阿越受挫,不甘心也只能悻悻地收回手。

不让摸就不让摸,以后有的是机会摸。

……

下马车时,阿越下意识去搀扶云歇,手伸到半空,悔的肠子都青了。

云歇眼下最忌讳人提怀孕,他这不是故意触云歇霉头么……

阿越刚要装作无事收回手,云歇盯着他雪白细嫩的手望了会儿,却笑了:“你倒是上道。”

阿越一呆,万万没想到云歇竟然会夸他。

云歇深情回握他,众目睽睽之下附在他耳边状似亲昵地低语了几句,才珍重小心地将人牵下了马车。

他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从容又风雅,是达官显贵的气度。

云府位于九街十三巷最繁华富贵的地儿,此时夕阳西下,正是百姓归家时分,他们路过云府,恰好瞧见这鹣鲽情深、伉俪恩爱的一幕。

工具人阿越僵硬片刻,倾情演出,明丽的眸子含嗔带羞,绯红着面皮儿,微垂眼帘小媳妇儿似的跟在云歇身后。

云歇满意地瞥阿越一眼。

阿越得意冲他挑眉。

这场景落在旁人眼里,又是深情对望,情愫暗藏。

书童得意扬声道:“这是陛下新赏赐下来的大昭进贡的美人。”

过路的百姓和府上的仆役恍然大悟,纷纷上道地面上堆喜,高喊:“恭喜相国抱得美人归!”

云相床侧之人虽多如过江锦鲤,但这个瞧着就不一般。

容貌绝色不说,面上红痣还鲜艳欲滴,竟是个能生养的,瞧云相对他殷勤关切的态度,这多半是要飞上枝头了、入主云府了。

云歇小心翼翼地扶着人踏过门槛,面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侧目吩咐书童:“个个有赏。”

书童忙从袖口掏出钱袋,给每个恭贺的百姓发了银子。

恭贺声愈大。

仆役们看阿越的目光登时肃然起敬起来,俨然把他当成了云府未来的男主人。

等四下无人,阿越立即狗腿地搀着云歇的胳膊,微躬着身:“表叔您慢些。”

云歇无情地拨掉他手,怒道:“我只是有身子,你见哪个孕妇走路还要人搀?!”

“……”阿越脸僵了下,从牙缝里挤着字,“没有。”

云歇屏退下人,关严门兀自喝口茶歇歇。

阿越狗腿地立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