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沈院判提醒的话都是假设,没得到验证,他是不是真除了自己怀孩子没别的出路还不一定。
他虽然快三十了,却真从没有过要孩子的打算。
他要是不小心搞大了别人的肚子他肯定负责,可这让他自己生……
生个毛线。
云歇想想都头皮发麻。
……
同一时刻,承禄进殿,准备告知萧让云歇在殿外的事情。
萧让坐在桌面上堆积如山的奏章后,听心腹禀告消息。
隔了紫檀炉氤氲的香雾,他眉目极俊,却是脱了分刻意伪装的沉静清润,显得风流绰约,姿态也有几分懒,一举一动从容优雅又威仪万千。
“照陛下吩咐,同尘暗中走访调查,发现云相生母的身份确有可疑之处。”
承禄身形一顿。
“继续说。”萧让早料到如此,并未表现出丝毫惊讶。
“同尘凑巧寻着了三四十年前在云大将军府做事的下人,那下人重病缠身,不日便要归天,即使是这种情况,同尘假意向他询问云相的生母,他却惊恐万分,慌张到了极点,半字不肯透露,甚至为了躲避同尘,激动地差点从床上跌下来。”
同尘讳莫如深道:“那下人……竟被连根拔了舌头。”
萧让嗤笑:“他怕是当初无意知晓了什么,才被有意隐瞒之人用这法子强制闭了嘴。”
同尘道:“同尘后来亮出身份,他才肯说,可他又不会写字,同尘只能问,是了便点头,同尘无用,只堪堪问出云相生母魏琰的身份实属捏造,她并非离这相隔万里的幽州人士,也不是知县之女。”
“云大将军当年的说法是,他于边关一带征战时,偶遇佳人魏琰,惊为天人,当即上门提亲,将之送返帝京,幽州去隔重重,又是个没什么来历的女人,所以并未有人留意这点,怀疑魏琰的真实身份。”
“朕小时,相父曾牵着朕去见过岳……”萧让顿了一下,掩饰地轻咳两声。
承禄埋着脑袋暗暗憋笑。
岳母大人,陛下差点一时口快。
同尘一头雾水。
萧让回忆道:“魏夫人尊容,窥者难忘,是绝世的美人,而今想来,是有不少疑点,一个穷僻之地的知县庶女,却气度英华、仪容万千,性烈又爽朗,见识远非寻常男子可比。”
“你先下去吧。”萧让扬扬手,按了按微微抽痛的太阳穴。
殿里再无旁人,萧让倏然抬眼瞧承禄,瞳色极深的眸子里带着点不易为人察觉的小雀跃:“朕今儿有个喜事,要同你说说。”
虽然还有一屁股麻烦事亟待处理,却无妨萧让高兴,他总能解决好的。
“何事?”承禄好奇地凑上去,陛下有喜事,他也替陛下高兴。
萧让迫不及待要开口,却陡然想起云歇警告过自己,到嘴边的话顿时噎了回去,轻咳两声:“不告诉你。”
承禄:“……”
承禄汗颜,这是陛下,说什么他都不能有半点怨言,这若是换了旁人,先吊足了人胃口,又突然不说,他早骂人了。
“反正是天大的喜事。”萧让抿了口茶。
承禄:“……”特别是在那人不说还总是强调的情况下,特别讨打。
萧让嘴角不住上扬,又觉得被承禄瞧出端倪不好,努力绷紧嘴角,忍不住又道:“真的是天大的喜事,你别不信,朕虽不说,却是确有其事,朕没必要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