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一会儿,”萧让扣住他的手,声音有些嘶哑,“就一会儿。”

他不由分说地微微用力箍紧云歇束素般的腰,将人拉得贴自己胸膛更近,似乎这样就能缓解那种云歇或许要离去的窒息溺毙感。

怀中人那么真实温热,萧让却一瞬间看不清未来,一颗心好像从未这么空过。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云歇耳侧,云歇的耳朵悄无声息中染上了一层赤红。羞愤和诸多掰扯不清楚的情绪一齐上涌,云歇只觉萧让箍着他腰的手滚烫,这热度蔓延到心上,心也跟着烧了起来,令人抓狂。

他是在……安慰他?

他……在意他?

云歇心里乱糟糟的。

怀中人肌肤温润绵软,美玉一样,他没有挣扎,萧让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承禄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云歇见少了个人,瞬间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心跳得有点快,尴尬到手指发僵:“差不多了,可以了,别太过分,也不是小孩子了——”

他虽这么说,却完全是哄小孩儿的语气。

突然卸了冷面,不跟萧让吵架互掐,云歇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适应不过来。

萧让却似乎终于摸到了点门道,似乎只要他软下来,云歇就永远会给他一个满意至极的答案。

这人吃软不吃硬,又倔又死要面子。

要是换在以往,他能偷着乐许久,现在知道了,却突然有些憎恶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再早一点知道,为什么那么迟钝又生硬。

他的相父有最硬的保护壳,和最柔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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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个打辞呈的萧让一个都没放。

萧让现在没空管他们,大手一挥将他们全部打包送进了监牢。

监牢里。

“沈院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众太医均蓬头垢面,愁眉苦脸。

“不可说!”沈院判穿着囚服窝在角落里,坚持道。

“都这样了还不可说??您再不说,咱小命都得没了!”

众人急得要晕厥,觉得平日里老辣精明、最善于见风使舵的沈院判简直像换了个人,固执地没边。

“左右都是死!”沈院判白他一眼,“虽然只有我一人知晓那事,但既然你们同我一道上了辞呈,我若是说了,他定会以为我将那事告诉了你们,如此的话,我们谁都活不了。”

“他?”有人抓住了关键字眼,“他是谁?”

众人纷纷来劲,凑了上来。

沈院判自不会言明,只道:“我若是不说,陛下无缘无故将我等关着,朝中自有大臣替我等求情,我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若是说了,你我都得被……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众人瞪大眼,万万没想到事态这般严重。

沈院判恹恹地叹了口气,云相那种身份,他只要稍稍想一下他肚皮隆起的样子,就头皮发麻。

若只单单是云相怀孕,他冒着自己一人被砍脑袋的风险说了也没什么,可云相为何怀孕背后的水太深了,他怕一个不慎,整个太医院都赔进去。

这其中牵涉云相的身世、云相的体质、孩子的生父,个个都是碰一下就能招致杀身之祸的秘辛。

他宁愿身陷囹圄也不愿掺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