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歇想让柳不栖还他清白,又不敢开口说话,怕被认出来,他还没忘,自己现在是个死人。
他早几年来“醉生梦我”时,并不晓得喝了这儿的酒,就等于对柳不栖有意思,甘愿被她择选。
当时他不凑巧地被柳不栖挑中,又无意于她,只得设法拒绝。
因为是自己的过失,让柳不栖丢面难堪了,所以当柳不栖求他默认他们有过一段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反正他声名狼藉。
柳不栖想借云歇之名使酒楼更上一层楼。
在朝中有个极腌臜、众人又心照不宣奉行的风俗——大官睡过的女人,若非府上私有,那么若旁人睡了这女人,大官便有那么点义务稍微在官场关照提携下这人。
这风俗算是另类的裙带关系。
真的是……“裙带关系”。
当时云歇权倾朝野,提拔谁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所以有了云歇这层默认盖章在里面,众人对柳不栖更趋之若鹜。
毕竟谁都想借着柳不栖这块跳板和云相扯上点关系,顺利跻身朝堂。
……
云歇也不知柳不栖这句“仰慕”是真是假,但他是真被吓到了。
萧让帮他问了:“因何仰慕?”
柳不栖自不可能答因为云相是这些年来唯一一个不为她容貌所迷、果断拒绝她的男人,她娇羞一笑,面皮绯红:“说来当真是……羞人。”
云歇心头顿时萦上不祥的预感。
萧让道:“愿闻其详。”
柳不栖回身看边上那桌神情痴痴呆呆的醉鬼:“自是同他们所说,云相他……”
云歇瞪大眼,站起就要阻止她,却被萧让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手:“坐下,多不礼貌,听完。”
柳不栖道:“自是、自是云相床榻上那般……那般温存又生猛,将奴家一整颗心套得牢牢的……”
第15章
萧让目光阴鸷,敬柳不栖半杯酒全了礼数,放下一锭银子,拉起云歇就往外走。
柳不栖和一层楼的众人均傻眼了。
“老板娘都纡尊降贵走到跟前了,意思那么明显,他们竟然……竟然走了?!”
“那是不是说,我们今天又有机会了?!”
云歇偷瞥萧让脸色,谨小慎微:“……不喝酒了么?”
萧让一声不吭,牵着他回了与皇宫相连的那座私宅。
刚进门,云歇还未来得及说话,已被萧让抵住,双手反剪按在了墙上。
脊背毫无防备地贴上冰凉的墙壁,云歇忍不住拧眉倒吸一口气,他这大敞的姿态着实羞耻至极,眼前的萧让又高,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漆黑如墨的凤眸里,阴鸷暴戾在积聚。
云歇挣扎几下,动弹不得,怒目而视:“放开我!”
“问相父几句话,记得如实答,否则……”萧让握着他纤细手腕,凑近他耳侧,低笑两声,“就打相父几百棍。”
云歇因为有求于他,本打算委屈下自己,伏低做小迎合他,这会儿听见他威胁自己,瞬间炸毛,装也不想装了,嗤笑道:“几百棍?要我死直说,你以为我会怕?”
萧让不赞同地摇摇头,轻笑道:“我疼相父还来不及,怎么舍得叫相父死?这几百棍,也顶多叫相父一两日下不来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