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事我担着。”赵绪认真说道,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溢满光彩,让人移不开目光。
江云涯看了许久,终是摇摇头,轻吻上他的眼睛。长而密的,软软的睫毛触在他的嘴唇,痒痒的。
他说:“好。”
不论你做出如何决定,我都会守着你,护着你,就算与心中原则相悖。
次日,当第一缕晨曦照在长安城城墙上时,赵绪已看着千军万马中那个银铠红衫的将军远去。
他信步走下城墙,心中有了思量。
此番两军出征,统领天策府的是师兄,而孙道的军队却是由徐敬言与周沧然共同领兵。孙将军也在上朝时,与父皇言明自己年老,无法再带兵,故而将兵权分给了徐敬言所领的左军与周沧然所领的右军。
上庸在北,岭南,淮左在南,他们本是要兵分两路去镇压的……
思潮如浪,一波波地涌来,赵绪心念电转,脚下变了方向。
此时突厥可汗暂住的府邸,没了前些日子那么热闹,一切都恢复如常。门房经了前些天的事故,把京中的达官贵人几乎都认识了个遍,一见赵绪便忙通报,往里迎。
赵绪被侍从引着穿过花院,到正厅去时,一过门廊,就看见附离正在阳光下,跟老年人一样,慢吞吞地舒展筋骨。
那动作又慢又仔细地,看得赵绪不禁发笑,偏生旁边的穆千山还是面无表情,十分严肃的样子,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摔倒,自己得去扶着。
他们之间的默契都是不消言说的,只要同时在一个地方,另一个人就能立刻感觉到彼此的存在,不用耳朵或者眼睛。
穆千山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附离,但已经开口,朝赵绪问安。
附离听到有旁人来了,住了动作,脸上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却禁不住想到底被看了多少,他这形象已经算是没了。
赵绪一脸笑意,朝附离道:“继续,继续,不用管我。”
“嗳。”附离也没法装了,叹一声,道:“小王爷,你再让千山留这儿几天嘛,我们都好久没见了。”
赵绪一愣,忍不住又笑了:“谁说我是来要千山的?”
他竟以为自己是来要人的了。
“嗯?”
附离茫然,看看穆千山,但从穆千山脸上一向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只好放弃。
“本王来讨债的。”赵绪接着道。
“哦哦哦,这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