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绪也走出一步,缓缓道:“儿臣以为应从穆尚书所言,发兵之事刻不容缓,请父皇定夺。”
皇帝许久未经政事,难下定夺,但他向来信服赵绪能力,见他也这般说,故而,思虑许久,便定了下来——天策与孙军两军齐发,分两路镇压叛乱。
穆扬没想到赵绪也会出来帮他,愣了一下,便又退下。
散朝时,天正沉沉,被一团团乌云罩着,飘了细细柔柔的雨。
赵绪也不撑伞,走进雨中,细雨沾湿衣袍。徐林,秦镇南二人跟在他身后,直至走出宫门,人都散去之后,才又走近。
“殿下,您此是何意?”秦镇南性直,走近后便问。
徐林也在一旁摇头,眉目间颇为不解,有些焦虑。
赵绪笑笑,轻声道:“只是——想看看二哥要作甚么罢了。”他说的二哥,便是太子,论资排辈,行二。
徐林素来稳重,叹息一声,道:“殿下心知,秦将军与孙将军的兵一旦出了这长安,京中可就只剩了禁卫军,和周太尉麾下的亲兵……”
秦镇南也附道,怕人给可乘之机。他今日下朝前,已禀奏自己年弱病衰,不能领兵出征,欲派长史江云涯带兵前去,皇帝准了。他是怕自己不在京都会出了岔子。
“两位大人无需心忧,本王自有定夺。只是要烦请二位这几日格外留意着东宫。”赵绪道。
徐,秦二人颔首,他们本就是欲推晋王为君,凡事都由他来定。
又交代了一些事情,赵绪告别了他二人,也不用轿子,屏退了侍从后,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身轻如燕地飘上房顶,在长安城处处瓦顶上纵身如飞。他许久不用轻功,起初觉得有些吃力,渐渐地便又掌握要领,不一会儿便到了那处再熟悉不过的宅邸。
木质匾额上写着江府,是挺拔清劲的字迹,和主人一样。赵绪熟练地翻墙,从后院溜进前厅,一路上竟没人发现他。江云涯从不惯人伺候,虽是堂堂将军府,却只有二三门童,及一两侍女。
此时晨曦初露,正是刚起早的时辰。
等了一阵儿,赵绪百无聊赖地在桌前摆的果盘上拿了个橘子剥着吃,等他差不多吃了两个橘子,又在细细剥着第三个白嫩嫩的经络时,江云涯恰好走进来。
赵绪嘴里衔着澄黄橘瓣,丝毫没有偷吃的窘迫,笑眼弯弯,抬头看着他。
“又吃这么些,想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