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怕您担心。”君殊自是知道他们之间的事,这几日见赵绪面色有郁,也猜想到他们之间或许有了矛盾:“毕竟,现在京中风向对您不利,这事儿再说出来,殿下您定会分心。”
“怎么不利?是不是你们秦将军也找了你?”赵绪反问。
君殊默默点了点头。
“明日,你回天策时,便和秦将军说明了罢。虽然他和徐大人是好意,但我心意已决,不会娶妻。还有……让他和徐大人也莫再找师兄了,这都是我自己的意思。”
“是。”
君殊知道他是没法劝住赵绪的,他心中也有些羡慕赵绪和江云涯的感情,纵有险阻,但心中仍然坚定。
“你…唉,算了,我明日亲自和他说罢。”赵绪本想让君殊带话,但还是觉得,自己说比较好。
他已经决定,把京中事情安顿好后,便和江云涯回岐山,求求师傅有没有治师兄眼睛的办法。
“殿下还有要吩咐的么?”君殊决定明日要好好与秦将军说此事,定不能再让王爷为难。
“有。”赵绪正色道:“让你薛婶多加冰糖,不要川贝。”
“……是。”
夜幕渐渐垂下,君殊走了后,赵绪便回了书房,他要尽可能快地把自己离京后的事情安排好。徐敬言如今没有以前那么愣头青了,自己离京后把事情交予他及徐秦二人,还是可靠的。更何况,徐敬言现在身边还有个徐昭,再怎么着,也不会错到哪儿去。这个孩子,虽然还不满十四,但已经让他感到后生可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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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长安城中,徐敬言正牵着徐昭的手,在东市的夜摊上闲逛。
这孩子刚来的时候还有些见外,这几年却是越来越黏他了,明明有洁癖,却常往自己身上蹭,打雷天还要带着枕头到自己屋里来睡。不得不说,徐敬言还挺享受的,徐昭平时懂事的很,睡觉也安安分分的。倒是他常常在第二天早上,看见被自己缠着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他自己睡觉没个正型自己还是知道的。
“阿嚏!”早春的夜里有些冷,徐敬言鼻子怂了怂,就打了个喷嚏:“没带手炉出来。”
他话还没说完,猝不及防就被少年抱了个满怀。徐敬言忙去看了看周围,索性他们在灯火阑珊之处,还没人注意到。徐敬言也搞不清自己怎么下意思地觉得不太自然,但他没有拒绝,揽臂抱紧了少年。不得不说,徐昭身上挺暖和的。
也许他们突厥人就是喜欢这样子表达亲密吧,徐敬言想,他揉了揉少年的头发,说:“昭儿那么听话,昨晚说了句多添衣裳,今天就穿得多了呢。”
徐敬言知道晚间会冷,但他嫌白天热,加了衣裳脱了又穿太麻烦,就索性没穿。
“嗯。”徐昭轻轻应了一声,带着凉意却柔软的唇有意无意地贴在徐敬言的脖子上,说:“阿爹不乖。”
徐敬言觉得有些痒,他禁不住笑,就推开了徐昭,说:“别碰我脖子,慎得慌。”
徐昭虽然未及十四,但个子撺得快,已经快到他的下巴。刚才那样抱着的姿势,让他的气息完全就洒在徐敬言裸露的脖颈上。
徐敬言和他相处,完全不像是父子的样子。起初徐敬言也想摆摆父亲的架子,但徐昭总是哪儿都让人挑不出错来,后来他也就索性完全暴露自己的本性了。
“还有,你最近啥毛病,早上起来的时候都要被你压得喘不过来气了。今天晚上不能再搂我腰了,还有,那个腿,就算长的没地儿放也不能放我身上!”徐敬言恶人先告状,理直气壮地给徐昭下了几条规矩。
徐昭低眸,轻轻笑了笑,点了头。
其实本就是某人睡觉时不老实,自己只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今天那家卖糖人儿的没来,咱们就不去王府找君殊了,直接回家?”
徐敬言觉得自己威严极了,但威严也架不住这冷风。
“嗯。”
“怎么样?今天在王府,看你君殊哥练枪的架势帅吧?你要是跟着爹学武功。保证比他还帅!看看你绪叔,这不是文武双全么,多好啊!”
徐敬言想到君殊,就免不了又想诱导徐昭习武,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对习武没有兴趣。自己这一身武功,后继无人,这不是可惜了嘛!
“武以平天下,文以安人心,并无区别。”徐昭只是如此回道。
徐敬言琢磨了琢磨他这句话,觉得是那么回事儿,就半糊涂半赞同的点了点头,转眼就把这事儿抛到一边,开始和徐昭说他小时候怎么被父亲逼着背四书五经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