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此人甚好。”
卫匡业又道:“自然,若是后期战情控制不住,还是要请方侯出马。”
方羿点头,“若容国有需要臣出马的那一日,臣义不容辞。”
其实,还有一事,方羿没有立即说——敌人高举“平”字大旗,引领者中又有一个神机妙算,并且通晓容国军事之人。并且直到今日,寻找封若书的消息仍旧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他有一个猜测,这猜测从心底冒出来的那一刻,他将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些零零总总......会跟封若书有关么?
容国西部边界遭到不明组织攻击,十日之间连攻三城。容王卫匡业派威武大将军廉正镇压,却效果不佳,三月下来,只减慢了敌人的攻势,城池、土地,仍旧在一朝一夕之间,从容国地图上消失。
卫匡业不得已,请永定侯再度挂帅,企图平息战火,还百姓安宁。
方羿出征前夕,已到了腊月,万里江山皆是银装素裹的时节。
天冷,尚有火炉可暖。但发生的另一件事,却是直接将方羿推进冰窖,寒气刺骨——
安戈不见了。
小八想吃糖葫芦,安戈便带着人出去买,结果一转眼的工夫,人便不见了。小八找了许久,以为这人又坏心要跟他捉迷藏,结果跑了三条街,半人高的小身影气喘吁吁,这才知道出了事。
方羿几乎把府里所有的人都派了出去,最后留下江仲远和云舒君看孩子,他自己也出了府。
心脏跳得厉害,恍若重槌落下的皮鼓,方羿很慌,直觉这次“失踪”不简单。
府中出来江云二人,只剩了几个孩子,和零星的奴仆。
小八很是低落,一个人抱着膝盖蹲在墙角,小小的身影背着光,仿佛碰一下便要碎了。
大丫头过去宽慰他,跟他说,没事的,小安哥哥只是出去玩玩,马上就回来了。
他却不理会,只抱着膝盖,眼睛不动脸不动,许久许久,才道:
“我又把他丢了......”
大丫头听了这话,心头当即被剜去一片肉。之前在永安县,小八在安戈走后也是如此,抱着膝盖,蜷在角落,哽咽着说:我把他弄丢了。
小八一直很依赖安戈,尽管他不想承认。因为安戈是世上第一个给他穿衣裳的人,新衣裳。
这一次能和魏书黎出来,亦是魏父与他的奖励,魏父说,小八何日练成了古曲《孔雀东南飞》,便满足他一个心愿。
他每日天没亮就开始抚琴,有时深夜醒了,睡不着,又爬起来练习。
从始至终,他的心愿只有一个——见到安戈,再不分开。
他们第一次分别,他赌气扔了糖葫芦。
安戈这次失踪,是为了给他买糖葫芦。
这甜进心里的东西,小八却陡然觉得厌恶。小小年纪,却承担了太多与年龄不符的负担。
大丫头心疼地抱着他,只听见怀里的人闷闷道了一句:
“我不会再吃糖葫芦了。”
安戈稀里糊涂地被推进一处小屋,整个人还没有回神。他对着木门又捶又喊,嗓门之大,恨不得把天撕开一个窟窿。
“开门!臭王八羔子!知不知道我是谁?在太岁头上动土你们这些人活腻了是吧!”
却被身后的一个声音打断——
“小安。”
安戈捶门的动作一顿,吓得蹦了一下——合着这屋里是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