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仲远没有扯谎,安戈帮他想的点子是风铃和萤火虫,那些情意绵绵的告白,才不会从小夜叉嘴里吐出来。
云舒君见他委实真诚,处变不惊的老头子性格也不由得出现裂痕,狼狈地垂眼,“那你好端端的,怎么说这样的话......”
“因为,因为我再忍不住了。而且......”
江仲远缓缓扣住他的肩膀,又道:“云舒,你也很反常,若是你真一点不在乎我,该像平常那样云淡风轻才是,为何还要躲着?”
云舒君默了半晌,防备的外壳逐渐坍塌才终于泄气一般苦笑——再拒绝下去,他自己估计也要追悔莫及了。
自嘲地笑了笑,“我为何躲你,你不知道么?”
江仲远摇头——他也迫切地想知道!
“你这人,感情之事向来一片空白,我如何得知你是真心真意还是一时脑热?万一你只是后者,我却把自己全都搭进去,往后......如何脱身呢?”
也就是说......
江仲远又惊又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云,云舒,你是说!你的意思是......”
云舒君勾了勾唇角,拿玉折扇勾住对方的下巴,挑衅道:
“如何?你以为我会躲避不在意的人么?还要我说大白话不成?”
江仲远万万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回应,扎实欢呼了一声,把眼前的人抱进怀里。
其实,云舒君的影子早根种在他心里了。
犹记第一次见面时,云舒君正倚在水榭的红栏上饮酒。手肘搭在木栏上,垂眸望着湖中的锦鲤嬉戏,然后时不时仰头痛饮,似有烦心之事。那时江仲远还不知道侯府多了这样一个人物,瞧着那风雅的月白色背影,清瘦且有风骨,想来该是个文人。不过身为恪尽职守的侍卫统领,他自然知道侯府不得私自饮酒,于是本着铁面无私的职责上前制止。
“哦?竟然是统领大人,云舒失敬了。”
那人回身,浅笑着看他,没有半点做坏事被发现该有的局促。
一袭白衣,唯衣袖上有几枝墨竹,淡雅的远山眉,清澈且悠然的眼眸,这双眉眼宛如晴空里清淡的白云,让江仲远的眼皮跳了跳。
云舒......世上竟真的有人如其名这回事。
江仲远咳了咳,收拾好被拨乱的心境,“那个,侯府禁止私下饮酒,你且注意,莫要再犯了。”
云舒君看了眼手里的酒盅,失笑着点头,“哦,是在下大意了。多谢统领大人提醒,否则被侯爷发现,云舒便闯祸了。”
触犯规矩是要受罚的,江仲远念他是
第一回 ,便大发慈悲地没有计较——那也是他第一次没有秉公执纪。
可能,嗅到对方吐气时的淡淡酒香,迷惑了他的神志。
现在想想,他是第一面便已经动了歪心思的,奈何过了这么久才察觉。还好云舒君没在这段时间碰到别人,否则他肠子悔青都挽不回这么如诗如画的人。
江仲远嗅着云舒君身上的清淡的墨香,一面感慨他心心念念的人怎的这样好,一面感激为他出谋划策的安戈。
而此时,他感激的对象,正无比猥/琐地蹲在水榭不远处的大树下,探出半个身子偷窥。
“嘿嘿没错,就这样......对,对.....往前走......然后把人抱住......”
他正看得起劲,恨不得冲上去把两个人的头按到一起时,身后传来了毛骨悚然的声音——
“——如厕跑了这么远,原来是为了偷窥?”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