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若书剧烈咳嗽之后,喘匀了气,深深道:“即便拿刀刻在心上,也不会比现在深了。”
方羿笑得冰冷,“哦?如此,本侯倒是好奇......你能为他做到何种地步?”
封若书盯着他眸子里刺眼的笑,明白他的意思。
脸上闪过屈辱,想了想,腾地跪下。
“下官,跪求侯爷!”
除了容王卫临寰,封若书没有跪过其他人。
空气凝滞了许久,四周安静得不像话。庭院的树皮爆裂,发出尖锐的声响,直击肺腑。
方羿的脸上浮出怒意,拳头在袖中收紧,“好,本侯便让你见。彼时后悔了,别怪本侯没事先知会你。”
安戈在药味中浑浑噩噩掀开眼皮,眼前的景象转了转,迷雾才逐渐退去。
视野清晰的瞬间,便看到满脸焦虑的封若书。在脑子里搜寻了一番,才认出面前的人。
“国师......你好啊......”久了没说话,嗓子还有些沙哑。当日他昏厥之前,眼前的男人正想方设法救他。所以,安戈对这个纤和又好心的人十分有好感。
“侯夫人,你......你有大碍么?”想问的话太多,最终还是这恍若陌路人的一句。
安戈笑得露出两颗虎牙,“没事儿,就是困了点......那天,谢谢国师救我。要不是你,我就交代在王后手里了。”
封若书惭愧低下头,眼神里盛了不堪,“我早该察觉管瑶图谋不轨,迟疑的那一阵,便害侯夫人深陷险境,若书委实有愧!”
安戈没明白为什么这个国师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但他又不怎么宽慰人,于是道:“别有愧啊,你看啊,王宫那么危险,就你一个来救我,我感激都来不及。”
安戈那日晕过去之前,方羿还未感到。醒来之后,又只有茯苓守在身边。故而,全程不知道方羿出手,再正常不过。
并且对于封若书,他还越看越顺眼。
他瞄了瞄封若书俊秀的眉宇,别有所图道,“要你真觉得过意不去,就多来看看我就好了。”
封若书一怔,心间仿佛春风拂过,“侯夫人,你......此话当真?!”
安戈暗道这么好看的人不多看几遍真是太亏了,于是大方笑道:“当然!”
门口的方羿听到这一句,阔步迈进寝屋,“——当然是说笑的。”
然后停在封若书身旁,“内子不过说一些客套话,国师切勿当真。”随后,一记警告的眼刀飞向安戈,“你说是么,夫人?”
“夫人”两字咬得很重。
安戈被这能刺穿人的眼刀吓得一激灵,讪笑道:“是......我说笑来着哈哈哈......”
封若书失落垂眸,眼中满满的不甘,幽幽道:“侯爷,做人不可太过绝情。”
方羿悠悠然坐在床边,轻握安戈袒露在外的手,不断用拇指指腹摩擦他的手背,“国师太言重了。内子大伤初愈,国师自己也染了风寒。本侯为内子着想,也为国师着想,才让你们二人各自静养,互不叨扰。这哪里是绝情?”
封若书面色难堪,嘴唇抿成一条细线。
倒是安戈急忙忙打破僵局,“国师,你生病啦?”
封若书压住咳嗽,“是。”
“严重不严重,看没看大夫啊?”
封若书听到“心上人”对自己关怀备至,不由心里泛甜,勾了唇,“侯夫人放心,下官没有大碍。”
方羿被他嘴角的笑意刺痛,转了转眼眸,将安戈的手拉到嘴边印下一吻,亲昵无比。
“夫人不必担心,大王给国师指了一位太医,医术高明。夫人还是担心自己比较好,为夫还等着与你......圆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