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无视他的疑虑,径直道:“你行迹败露,无需解释。”
不解释?不解释等着被揍吗?
恍悟过后的安戈忙换上谄媚笑容,道:“哦!我走错了,之前没打算来这儿的。打扰了打扰了,我这就回去,不给您添麻烦了哈!”
他转身撒开腿就跑,谁知那暗卫一个挪步便闪到他面前,仍旧冰冷无情,明显不打算放人。
安戈被明晃晃的长剑刺得眼疼,心想这猴子府怎么尽养些牛鬼蛇神,眼睛一眨就挪了地方,跟施了法术的妖怪一样。
“嘿嘿......你可不可以当作没看到我?”
“不可。”
人说奴仆随主,这暗卫真不愧是跟着方羿,说话不多吐一个字这点简直一模一样!
他见一招不行,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又想了一招。于是拉下蒙面的黑布,底气十足地露出面容,道:
“咳咳,那什么,我是侯夫人,是这个侯府的女主人,未国的公主。你,你拿剑指着我,非常没有礼貌!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你快快让开,不要挡着我的路。”
暗卫一动不动,压根不听他言,整个人宛如一碗凉水,道:“你还有什么遗言?”
空气十分寂静,喉咙像被谁扼住一般,吸入肺腑的空气愈来愈稀薄——安戈有些慌了。
“你不信?这样好了,我,我用安如意的名誉发誓,我说的话要是有半个字是假的,安如意就头发掉光,找不到婆家,这下你该相信了吧?”
这是他头一回体会到身份的重要性,为了活命,他才不管正跟情郎逍遥的安如意是否会打喷嚏。早知道代嫁这么危险,他就算跳粪坑也不会答应。
软的硬的都来一套,那暗卫还是不买账,仍旧杀气腾腾。他见安戈把“遗言”说完,便手下一个用力,直接把剑安戈胸膛刺去。
安戈头皮发凉,惊呼:“别别别——啊————”
噔!
“诶?”并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安戈睁开眼。
万幸万幸,胸口的青铜盏刚好隔挡了剑刃,安戈后背激了一层冷汗,气沉丹田一声破吼:“救——命——啊——”
暗卫不可置信地看着利剑,收手蓄力又刺过去,谁知剑还在半途,他就被安戈一抬脚,正中下/身。
“呃!”暗卫最好的本事便是隐藏在暗中,能够忍受常人不能忍的痛楚。
然则这种痛,是个男人就忍不了。
安戈一边心疼那兄弟一边逃命,面容都变得畸形,“老爹——快来救我——————”
“老爹”是当初收养安戈的樵夫,他视安戈如己出,安戈也当他是亲爹。老爹去世得早,安戈还是没有很习惯,一遇到危险,破口而出的就是“老爹”。
院门锁得严实,安戈拿出看家本事嗖的爬上墙,心里仿佛有一万匹马脱缰而跑,轰隆隆一阵奔鸣。惧怕之余,还是提着胆子跟暗卫讨价还价:
“兄弟啊,我刚那一脚真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怕断子绝孙,你今天放了我,我马上给你许一个媳妇儿!真的真的!”
暗卫好不容易直起身,望着攀爬的安戈,高声一喝:“站住!”
安戈再墙上嗒嗒地跑,听到这句废话欲哭无泪,“站你个头,傻子才站住!”
他看准一棵香樟树,准备从墙头跳过去,再顺着树干滑下。
“还有啊,杀了人下辈子投胎真的会投胎变猪的!这辈子宰人下辈子被宰,兄弟你不考虑我也要考——”
——虑你自己啊......
他的话没有说完,脚底还贴着墙头的瓦片颤颤巍巍,那暗卫便已然跟了上来。脖子前一寸的地方蓦然就被锋利剑刃挡住去路,明月下,银白的剑光尤其刺眼。
安戈侧头讪笑,虚伪夸赞道,“呵呵......你还真快啊......去民间卖艺,肯定能赚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