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再也不会,再也不会伤害你了。”谢苍穹眉间一蹙,愧疚地低下了头。
谢玄衣转身看著垂手而立的弟弟,他很了解对方的性子,这句话应该是真的。但是那些伤害对他来说实在太深了,就算他努力想不去介怀,但是内心深处却已是注定了与对方无法再如以前那般兄友弟恭。
“可否放我离开?”
虽然重生让谢玄衣感到厌倦非常,但他的确还有心愿未了,否则当初在奈何桥边他一早就走了过去。
那个一笑倾帝王的红衣少年的影子在他的脑海里并没有消逝,而是变得愈来愈深刻。
当他得知卫行风的魂魄并未去转世,还徘徊在尘世时,他就决心一定要寻回对方。
“离开?你想去哪里?”
谢苍穹显得有些慌乱了,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弥补一切,但看上去谢玄衣似乎对他的弥补并不在意。
“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以後的事,以後再说。”
谢苍穹上前扶了谢玄衣坐下,他一边拿起衣服给对方披上,一边强自压抑著内心生起的不安与愤怒。
他好不容易让谢玄衣活了过来,对方却又想逃离他的身边,这样的事,他不能答应,也不会答应。
就在谢玄衣活过来的当天,总管府有人前来报丧,宣华於昨夜重病不治去世了。
谢苍穹听到这个消息,依旧只是眉间紧了紧,对他来说,宣华的死,不过是死了一个还算有用的奴才,有些可惜,但是还不值得惋惜。
天下已经牢牢握在他的手里之後,任何知晓他到底用过那些不光彩手段的人死得越早越好。
“传朕旨意,赐宣公公厚葬。”谢苍穹头也没抬,随手将一份已经批好的奏折放到了一旁。
下一份奏折乃是韩谨身上的,这个年轻人倒是个人才。
奏折中满满写了几大页,全是影射谢展翔的,韩谨身旁征博引,论古叙今向谢苍穹阐述了不集纳军权对皇帝产生的危害,近以谢潜鱼兄弟的北军之乱为戒,让亲王握有重兵迟早是朝廷的大患。
现在身为南军大都督的谢展翔在很多行事上比当初的谢潜鱼都放肆了太多,例如,前几日谢展翔就以想念自己的名义率了百余轻骑直入国都。藩王不宣而入,更何况还敢带亲兵,放在以前早就是谋反的大罪了。
但是谢展翔毕竟对自己忠心耿耿,谢苍穹微微眯起眼,在韩谨身的折子上批下了“谨言慎行,为臣之道”这两句话。
只不过对方实在太像自己了,对待兄长的态度,纠结著忠心与爱慕,又或许也纠结著野心。
谢苍穹长长一叹,眉峰一挑,脸色顿时沈了下来。
谢展翔那暴躁的脾气让很多朝中大臣都不敢与他轻易相处,倒是兵部尚书韩谨身与他来往的紧密些,一是二人年纪相近,二来两人之间平乱同在军中也颇为熟稔,不知不觉,谢展翔已是将对方视作了好友。
这次听到自己在宫内的暗线传出消息,说是宫中有变,谢苍穹或是思念谢玄衣不已,请了一名奇怪的道士入宫来施法复活谢玄衣,事後那道士竟是被横著抬了出来,而谢苍穹也在此时著人整理出了一处以前谢玄衣常住的偏殿,并在里面似乎安置了什麽人。
虽然谢展翔对於死人复活一事完全不信,但是出於对谢苍穹的关心,他还是快马加鞭地带著人赶来了国都。
他以为自己平乱有功,且全力支持谢苍穹荣登大宝,怎麽能和其他藩王相提并论,这住著自己哥哥的国都,他当然是随时可以来了。
“韩兄弟,近日来我三哥可有什麽异常?”
被告知谢苍穹最近在忙著处理政务不便接见自己,憋了一肚子闷气的谢展翔只好厚著脸皮把韩谨身找了过来。
“陛下一直操劳政事,似乎没什麽异常。”韩谨身笑著答到。
“噢,是吗……本王倒是听到些奇怪的传闻,说是皇兄他似乎找了个什麽道士去宫里做法,这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啊?”
“这乃是陛下的私事,下官怎敢过问。只是这些日子以来,陛下的确对逊帝颇为思念,常在众臣面前谈论起他。虽然逊帝不仁不义,但是与陛下之间终究还是兄弟一场啊。”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