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鼎领命而去,白衣剑卿独坐在大厅中,这时才露出复杂眼神。他深恨白大官人乘人之危,又不顾而去,以至不再称他为白大官人,可是命令陈鼎跟踪白大官人之时,他又心情复杂,想要下令格杀,话到临头却说不出口,不杀,他心恨难平,只得暗中告诉自己,他这是要亲手杀了白赤宫,才能消心头之恨。
这般想法,难免有自欺欺人之嫌,只是白衣剑卿对那般耻辱之事不愿再多想,更不想知道自己为何心情如此复杂。略作休息之后,他把身上早已脏破的衣物换下,绑在左手手腕的树枝在进城之前就已经拆去,又在手腕上缠了厚厚的布条,衣袖往下一放,便瞧不出受伤的样子。
准备停当,白衣剑卿从城里酒铺买了两坛酒,直奔温家马场,此时此地,天大地大,没有什么事比跟兄弟坐在一起痛快地喝上一坛酒更重要。
“尹大哥,小弟又来叨扰了!”
大冷天的,尹人杰正光着膀子站在马厩前面,给火影刷毛,闻声回头,只见一团黑影带着旋转时的破空声,正对着面门飞过来。他嘿嘿一笑,单手迎着那团黑影一举,牢牢地抓住。黑影停止了旋转,分明是一只酒坛。
“哈哈哈,剑卿老弟,你几天不来,大哥我还当你不要火影了,正琢磨着是把它杀了吃马肉,还是牵到大草原去钓一只漂亮的母马回来给我下马崽呢。”
话音未落,尹人杰身后的火影已经长嘶一声,两只前蹄高高抬起,当着他和头砸了下来。尹人杰头也不回,脚下一移,人已经出现在两丈开外。
白影一闪,白衣剑卿出现在火影身边,摸摸马头,安慰一下暴怒的汗血神驹,然后对着尹人杰长笑一声,道:“尹大哥,你怪责小弟来迟,何必惹火影生气,小弟这里陪罪就是。”
“陪什么罪,你我兄弟,来来来,今日再来一场一醉方休便是。”
“好,一醉方休。”
这一顿酒,整整喝了一天一夜,白衣剑卿带来的酒喝完了,尹人杰便找人再去买来,直喝得两个人都酩酊大醉,并头睡倒在马厩里,还是马场里的人把他们送回了屋里。
第三天一早,白衣剑卿从宿醉中醒来,只觉头痛不已,起来用冷水冲了一下头,才清醒了些,走出了这间不知原本是谁住的屋子。
“剑卿老弟,你要走了。”
尹人杰牵着火影,站在外面,火影的背上,行李早已经准备好。
“尹大哥……”白衣剑卿微笑,伸出手与尹人杰紧紧一握,“天下无不散筵席。”
“山高水长,兄弟再聚有期。走吧,大哥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