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些都是临时的,合作关系也不能对他们太过精心,民谣演出一般也很随便,想怎么就怎么,那代表个性。
更何况,在他们的艺术领地,傻子才会逆他们意见。
眼看着他们三人背的铁琵琶,被人从破木盒子里捧出来,再仔细的放入嵌银描金,彩绘了玉兰花枝的漆器盒子里,他们便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被细软仔细包裹着,被珍惜照顾着的感觉。
恩,这个感觉,有点不喜欢。
虽然他们说这是国家掏钱儿,可国家不是穷么?
不然琛宋哥也不能找他们放国债了。
他们到底有些过意不去的相互看看,心里压力颇大。
想着,这得花多少钱儿啊,得卖多少散啤酒才能赚回来啊?
可怜的娃,内心里对金钱的衡量单位,不是老戏台下的便宜桶装啤酒,就是粗盐花生。
其实他们挺有钱的,如今随随便便出去演出一次,都有上万贯的分成,并且月月都有大笔唱片及点唱机的分成,他们火,全世界到处都是铁杆歌迷,如果月入几万贯,都算这月亏损了,还是那种大亏损。
除了音乐上的收入,他们还有常辉艺术学校,九德先生给他们三个挂了艺术作品创作的大课的收入。
那种不用手把手教,就时不时一群学生来了,安静的坐着看他们搞创作就能拿钱儿。有时候,那群学生来了,也喜欢去三巷后街,在他们的铺子里帮忙卖花生啤酒。
可学生去也不是好事儿,一般卖的没有吃的多。
可就给人随意参观一下,每年白拿人家四五百贯钱儿?
这钱儿,来路倒是正?还是不正呢?
太轻巧,总是令人产生压力。
综上所述,何明川他们三人还真是老三巷隐形大富翁。
然而还是因为钱的伤害,这几个孩子有些矫枉过正了。他们人倒是成长的很快,不论做人的脾性,发育的身高,艺术的素养。
什么都好,就是这个……灵魂发生了奇异的质变,这几位从来都觉着卖啤酒花生的钱儿才是他们自己的,这些钱儿能摸的到。
至于那些音乐上的收入,像是支票啊,放在银行里的数字啊,那都是别人的。
当初琛宋拿着国债发行合同找他们,话才刚开了个头,这几位就像丢思想包袱一样的,一文钱儿都没剩的把那些钱儿就甩了出去。
财去之后,他们奇异的便安乐起来。
可是谁能想到呢,一到中州见了他们爷儿之后,这世界就变了样儿了,他们又成了老三巷的小累赘,什么都要旁人操心了。
这么些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啊,这得花他们爷儿多少钱啊?
邓长农他们三个疼的心都裂了,心理负担很沉重啊。
戚刃捧着一个盒子,用手指关节轻轻敲了一下房门。
何明川抬脸一看来人,便被挽救般的迎过去道:“戚大哥,这么早?爷儿呢?你看他们啊!”
戚刃笑着调侃:“你们什么时候在这个点儿,见过你们家爷儿?”
那主睁着眼睛躺着,也是硬要躺倒九点多才爬起来的,不然那就是白活的一天。
说完,他把手里捧的三盒子很随意的往桌子上那么一放,翻身就坐了下来。
还翘了一个二郎腿,拿出一个金属制,色泽铮亮的扁烟盒,抽出一支点了,悠然然的吸了一口。
一口烟喷出,戚刃见几个小家伙满面忍耐的看着屋里的小佣,又求救一般的看他,也真是哭笑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