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可恨倒是可恨,不过在自己面前演戏,江鸽子还是不愿意看下去的。
今天的一切都令他不愉快,所以他轻轻鼓起腮帮,微微呼出一口气。
一阵怪风忽从门外卷裹着风雪吹入厅内,简薄的赞化大厅,墙壁忽然坍塌,棺椁内的红裙摆忽然飘飞起来,裁缝在裙摆上留下的那根缝衣针勾住了那顶黑色的宽沿帽……
等到风雪忽然来,又忽然平稳,屋内人睁开眼,便看到祭台的棺椁前,一个半秃的男人,他脸上露出的那副来自胜利者的,相当狰狞的笑容还未及收去……
九德先生本来就是个情绪化的人,开始他还陪着女皇的母性掉眼泪,当他惊愕的看到那是一个男人,还是他似乎认识的男人之后,他猛的站立起来,大声喊到:“母神啊!!你是……你是冕大人的结契人,云彦阁下?你在这里?你,你……母神啊,为什么要让我目睹这样卑劣的行为……”
一刹那,人性的丑陋暴露无疑。
那个所谓的母亲压根没有出现,她多年来的枕边人倒是乔装打扮,到她女儿的遗体边上耀武扬威来了。
还是在她最信任的侍从长的伴随下。
那男人惊慌失措,一直在说或者说他想解释这是个误会。
他惊慌的从裙摆上解下帽子,扣在头上之后,开始喘着粗气四下打量。
这屋子里人不多,他或许可以威胁他们闭嘴……然而,这里有上百位蓝袍古巫,他谁也不敢威胁……
所以他完了!一切名声丧尽,还拖累了那个可怕的人。
那个老女人爱名声如命,她是不会承认这一切的。
侍从长将手从他的胳膊上松开,他的身体顿时无依无靠的坐在了地上。
他听到头顶有人惊慌失措的大喊到:“母神!天哪!怎么是您?云彦阁下?怎么是您?”
有的人反应总是很快的。
那狼狈的男人捂着脸忽然嚎啕大哭起来,他哽咽的大声说:“不……不!求你们了,能当没见过我么?这么多年来了……我想我还是爱着她的,是的,我想来送送她,即便是她深深的伤害过我,求你们了……”
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在空中笑的喘不上气来。
江鸽子终于站了起来,他来到祭台前,帮那个女人收拾了一下仪容,戴上帽子,然后毫不客气的对这两位说:“请离开这里吧。”
他缓慢的站了起来,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颊对江鸽子哀求到:“好,好的……那么,请允许我,能到您府上拜访……”
江鸽子平静的指着门口说:“请离开这里。”
就这样,他狼狈的离开了,跌跌撞撞的在风雪里摔了一路的跟头。
江鸽子嘴角微勾,帮她整理裙摆,又将那些祭台上的鲜花取下,塞满她的棺椁。
不管她是谁,她死了。
终于,头顶的太阳到达正空,连燕子站立起来,带着那些古巫吟唱起古老的歌谣……
在老编钟的敲击下,他最后一次看她离去,临走前她说,做人挺有意思的……
不过,我还是不要来生了……
这场奇怪的葬礼总算是迅速而诡异的结束了。
当一切送走,连燕子的那位新的崇拜者悄悄来到他身边,并悄悄塞到他手里一张纸条。
在回去的车上,连燕子打开纸条阅读到:“北燕露天磐能矿正以每天五厘米的水位向下降落。”
江鸽子闻言挑眉,语气里带着讥讽说到:“所以,这个世界没有秘密么?”
连燕子将那张纸团了起来,顺手烧毁,就像没事儿发生一般对江鸽子说:“这些不重要,我刚才知道一个消息,这个对你倒是很重要的。”
江鸽子闻言困惑,看向连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