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东池闻言一愣,接着紧绷的身体就缓缓放松下来,他的嘴角慢慢向上勾起,几乎能预想到,向来我行我素的小鸽子,会以怎么样的一种老三巷地痞无赖的风格,笔直的切入那个阶级。
那时候一定很好笑吧,可惜自己没法看到了。
他笑了起来,用皇帝的身份像江鸽子保证到:“随您!”
江鸽子有些不懂这个随您的尺度。
“随我?”
“恩,随便您!您想怎样就怎样,想上天我给您搭梯子,想入地,我就帮您挖坑儿!”
江鸽子有些难以置信的将身体向后倾斜,他眉梢微挑,心情挺好的试探到:“真的假的?要是你家老母亲为难我呢?”
俞东池抿嘴笑到:“不用理她!什么都随便您……哦,连先生也在中州,我已经委托他为我王姐摆祭台主持葬礼了,您去随意溜达下就好,不必在意谁,也不必为谁屈就!我知道您担心什么,其实九州皇室成员成千上万,一个……疯了的王女,这并不能引起任何人的关注,有可能……也就是宗室局的一些人在那儿了。”
甚至有可能宗教局的人都不会在那儿。他的母亲总是会把自己放置在没有瑕疵的道德制高点,有可能会唱一出大戏吧,只是自己不在,鸽子大概会各种不合作吧。
他向来都是管你是谁,老子理你个鬼!
俞东池说完这话,在脑子里还略略幻想了一下,顿时就觉着自己有的一切东西,都是那么的丑恶,在鸽子面前顿觉形秽。
江鸽子看他这个样子,倒是真同情了。地球宫廷剧也没瞎编乱造,皇子活成猪狗的种花历史到处都是,此间发生此种剧情,也是合理的。
嗨!其实这家人活的还真不如家门口的老段家呢。
他痛快的点点头说:“好,那我就去了。”
听到他这样说,俞东池总算心安,这世上跟自己打交道的人,甭管什么血缘,什么交情,是人人皆有目的的,大概许自己也就剩下这一个跟自己没所求的近人了。
他伸开手臂,对江鸽子贱兮兮的求抱到:“来!鸽子,给哥哥抱一下,抱一下我就回去了。”
艹!这家伙什么时候脱壳成了这样儿的不要脸了?
江鸽子眉毛苦恼的一拧,从唇角角角送出一个字儿:“滚!”
然而,那个不要脸的家伙却哈哈大笑忽从升降梯里蹦了出来,猛的抱住了江鸽子,他两根手臂力道大的几乎要把他勒死一般。
江鸽子略挣扎了几下后发现,身边这人竟缓慢的,从实体一点一点的蜕变为虚影。
于是他停止挣扎,一动不动的任他抱着。
反正过会他想抱也抱不成了,再说,人家刚死了亲人,那……那就给他抱抱吧。
俞东池侧脸闻了一下江鸽子脖子当中的味道,他呼吸的力量很深,力道深到几乎要把江鸽子的灵魂都带走的样子。
“在坚持几天……”他沉闷的说到:“再坚持几天,一切都会过去的,把她的葬礼安排在新年节那天,送王姐走的时候,劳烦您焚化一些国家新闻报给她吧。”
“报?”
“恩,前一天的,国家新闻报纸……”
俞东池的话没有说完,就悄然消散了。
江鸽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哪儿,想半天才想明白一件事儿,于是他低声叹息了一句道:“好好的一个国家,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他的声音在沉闷的厅堂内,发散了很远。
两天之后。
周松淳大早便拿着一份发自未央宫的明文到达老三巷。
“殿下,陛下指名您代表北燕皇室,去出席冕大人的葬礼,啊!真是太令人惊讶了,我还以为冕大人早就死了呢……”
周松淳说到这里,回头对尾随来的庄九德先生道:“是这样的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