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潼微微眨眼,似乎有些呆愣,他盯着顾恩第的背影,久久没有开口,而顾恩第亦是不敢回头,只是那么僵硬着,将自己瞬间变得激荡的心,紧紧……收拢起来。
良久了,一直到冷风从两人身边吹拂而过时,童潼才忽而又道:“怅襟怀,横玉笛,韵悠悠。清时良夜,借我此地倒金瓯”。
“可爱一天风物,遍倚阑干十二,宇宙若萍浮”顾恩第深深吸一口气,他转身,眸色深深的盯着童潼:“醉困不知醒,敧枕卧江流”。
童潼也睁大了眼,直视着顾恩第的目光,他像是有些怔住,又像是有些迷茫,然而几息之后,童潼忽而一笑:“你好厉害,都接得上,我也不错呀,我也接得上,哈哈哈……”。
童潼……
顾恩第喉头有些发紧。
童潼揉着眼,又开始打哈欠:“言之,我真的好困啊,我们还不可以回去睡觉吗?”。
顾恩第深深一口气,狠狠闭眼,再看向童潼的时候,他神色已然恢复如初:“走吧,回去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两人对接的诗词,出自宋代米芾的《水调歌头·中秋》
然后同好困,晚安~!
☆、头伤
回了房间,童潼已经困得直揉眼睛了,不过即便再困,童潼还是听话的梳洗,更衣,而后再钻进了被褥里面,朝着枕头上用力的蹭了几下,顾恩第回头的时候,见童潼这个样子,不由得微微轻勾着嘴角,可是不过须臾,顾恩第脸上的笑意却瞬间沉了下去。
他发现童潼的额头上,有一大块淤青,之前因为被他额前的碎发遮盖住了,所以顾恩第便也一直没有发现,然而眼下却是因为童潼困得直在枕头上蹭的样子,而拨开了碎发,将那淤青彻底显露了出来。
那淤青,让顾恩第心里猛然一绷,使得他复又想起了当初才艺大赛上的情况,想起当初那个万众瞩目的江流童潼,也想起了昨日两人成亲时,他缩在墙角下面,……瑟瑟发抖的模样……
“这伤……”怔愣着,顾恩第下意识的伸手想碰。
童潼瞬间猛然一个翻身,躲了开去,只戒备的盯着顾恩第看:“痛!不能碰的!”。
顾恩第一怔,放下了手:“现在还会痛?”。
童潼严肃着脸,重重点头。
顾恩第深深吸一口气:“这是何时伤的?”。
“不知道”童潼摇头,只是自己伸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反正我一醒来的时候就很痛,很痛”。
顾恩第眸色一沉,沉吟须臾又问:“那你还记得是谁伤你的吗?”。
“谁?”童潼认真想了想,可是脑子想起的却始终只有:“手……”。
“嗯?”。
“是手拿杯子伤的?”童潼自己也说不确定,他总觉得他好像是知道的,可是却又想不起来,似乎越想反而还越加模糊,最后童潼皱眉,一脸认真的看着顾恩第:“是杯子伤的!”。
顾恩第眉头轻蹙,心里瞬间便笃定了,童潼说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有人拿杯子往他的头上砸,但是他想不起是谁,也许他当时只看见了一只手,所以他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是手,但是一个杯子而已,即便被人往脑袋上磕,也不可能会造成这一的伤势,甚至是!甚至是让童潼变成了这样。这其中,必定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却偏偏被童潼自己给忘了。而童潼这个模样,明显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困了便睡吧,明日我去村里郎中那里,给你拿点膏药回来,擦了就不疼了”他只能这么说。
童潼自己嗯了一声,身子一缩,就在被褥里面圈成一团。而床榻边上,顾恩第看着童潼瞬间入睡的模样,回想着他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却只是闹得他自己彻夜难眠。
翌日,童潼睡到快午时了才睁眼醒来,房间里静静悄悄的,并没有顾恩第的身影,童潼迷糊的抓了抓头,自己穿上衣服,就披散着一头凌乱的长发钻了出去。
院子里,丝惗抱着簸箕坐在阶梯上头正在坐着女红,她每做一会,都会抬头朝童潼的房间看去,那模样显然是特意在等童潼起床。只不过等丝惗再次抬头的时候,看童潼就穿着衣裳,头也没梳便走来的样子,不由得怔愣住了:“大嫂?你、你这头发……”。
童潼狐疑着,他伸手抓拉了两下,又朝丝惗看去:“现在好啦”。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