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杜之澜试探着用前爪扒上来,看剑清没啥反应,于是更加得寸进尺,一寸寸小幅挪到到道士跟前,松口放开衣摆,却咻得一下抱住大腿。
白绒绒的耳朵微颤颤地耷拉下来,一双幽黑的眼睛迅速泛起一层水雾,巴巴地仰望对方,小眼神既哀怨又可怜,无声里散发着软糯撒娇般的万丈光芒。
这些动作熟练矫健、一气呵成,中间连个停顿都没有,等道士从僵硬的状态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小老虎就已经在用他毛绒绒的脑袋,蹭在剑清大腿上扭来扭去了。
剑清瞬间觉得自己有点脱力,方才心里那翻涌酸涩的惆怅和不快,突然像开了个洞,刷刷地往外流走。
撒开爪子。剑清挑起一边眉梢,试着抬了抬腿,腿上像绑了个秤砣似的,在原地生根了。
察觉到道士的语气已经由起初的冷淡重新变回温和,小老虎心里嘿嘿一笑,扒得更紧了些,一个劲的摇头,厚着脸皮道:不要。
白衣道士抿嘴默默望着他,努力绷着一张黑脸,面无表情,硬邦邦地道:你抱着我做什么?那些温顺美艳的妖族女子,排着队等着伺候你呢。
咦?杜之澜愣了好一会,才歪着脑袋,不确定地小声道,莫非,剑清你其实是在喝醋?
这句话他说得极困难,毕竟嘴巴笑得咧得太大,还要发音平稳,这实在为难极了。
剑清脸色一变再变,冷笑一声,身后银光缭绕的初雪剑骤然出鞘,毫无征兆地一剑平削过去!
啊!杜之澜吓得猛一缩脖子,堪堪躲过这剑,待到两根白毛悠悠然自眼前飘落,他才真正的倒吸一口凉气要不然他反应快,恐怕就要变成有史以来,第一位英年秃顶的白虎妖皇了!
剑清你好狠杜之澜苦着脸瞅着对方,幽怨地道,要是我秃了,你就摸不到了。
见小老虎缩着脖子,却还牛皮糖一般黏在自己大腿上,白衣道士奋力忍笑的平板脸孔,看起来有些扭曲。
别生气了,那些女人我都没碰过。杜之澜心有余悸地瞥一眼那柄寒光凛冽的长剑,小声解释着,我一直在等你
说着说着,他忍不住眼眶真正泛起委屈来:你说三百年之后就来找我的,我天天蹲在门口数日子,妖界之门那些守卫见了我都跟看见神经病似的,没少在背后说污蔑我,这些我都忍了,可是好不容易过去了,可是还没见到你
杜之澜话匣子一开就再也憋不住了,积蓄了几百年的期盼、愤怒、埋怨、喜悦,统统一股脑倒了出来。
他不是那些天生的妖族,对时间没有概念,五百年的时光,作为凡人而言恐怕都过了好几个轮回。起初满怀的希望,一天天变作失望,在极限的那天化作绝望,压得人浑身冰冷,喘不过气来。
然而等待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也许,下一秒就等到了呢?
之后的两百年,他其实心里早已彻底不抱期望了,但是一天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他就仍然可以再欺骗自己一天。
唯一能陪伴他的只有回忆,可是回忆,又是幽冷深夜里,令他哀伤痛苦的源头。
剑清,我好不容易等来你,不要再离开我了!杜之澜松开爪子,猛地扑到道士怀里,他的力量今非昔比,竟然一下子将人扑到地上,滚成一团。
小老虎紧紧抱着他的腰,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将白衣浸湿了一大片,直到忽然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掌抚在头顶上,才终于抬起头来。
正对上一双幽深如墨的瞳孔,眼底是翻涌的感动。
唉剑清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硬朗的棱角早已软化下来,柔软温暖的脸颊凑过去,蹭了蹭小老虎的白嫩的脑袋。
这这还是是剑清头一次主动亲近他!
下一刻,杜之澜发觉自己被他紧紧的搂住了,简直像是要被嵌进身体里,动弹不得,也不想动弹。
杜之澜心头瞬间热烈如火烧,烧得他全身都滚烫起来,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他努力伸出四肢想要回抱住道士,可是扑腾了半天,发现自己这坑爹的爪子实在太短了,根本抱不住嘛!
杜之澜正郁闷的心急火燎,冷不防剑清竟然印了一个吻在额头王印之上,从小老虎的角度只能看见对方微有些发红的脸颊,还有轮廓分明的削瘦下颔。